回到原点
文/广东一考生
①头顶灰白的天空,穿过尘土飞扬的马路,我终于口r以停下脚步,鹄立在那熟习又生疏的巷口.我知道,只要再迈一步,我便能回到我人生的“原点”——那条打从我一出生便孕育我的老巷,那条充满西关风情,予我人生第一课的老巷.
②踏着青石板路,我缓徐行入老巷的深处.映人眼帘的是久违的西关老屋.深红的趟栊门前是三级浅平的石阶,某户人家的猫正慵懒地躺在石阶上,享受正午到来前平和的阳光.偶有轻风拂过,猫用前爪轻轻拨弄脸上的胡子,发出“喵”的一声后,打了个滚又沉沉睡去.我知道,这是喧哗大城市的深处才有的安闲与安静.而我人生的起点就始于这一片祥和中.
③趟栊门后,本来掩着的木门已封闭.借着屋内微弱的光线,我看见头发斑白的老爷爷正躺在摇椅上看报纸.溘然,一个小皮球“嘭”的一声打在了摇椅上,紧接着一个年事大约只有两岁的孩子屁颠屁颠地走到摇椅旁,揪着爷爷的衣角:“爷爷,球球!”白叟摘下眼镜,笑着起身,把孩子揽入怀抱,细声细语地说着:“哦,球球去哪儿啦!在这里吗?不是!啊……在这儿!”只听一阵铜铃般的笑声传人我耳中,我仿佛看见早已过世的爷爷也曾这么抱着我.是的,在我人生刚开启的那几年,这条老巷承载着来自亲人的很多关心,那是西关人特有的温情.
④满洲窗,青瓦砖,古榕树,越来越多的风景冲击着我的视网膜,也敲打着我心.可是,溘然,一个红得早已褪色却又刺眼的“拆”字赫然出如今我老屋的墙壁上.这一“拆”字与方圆的景物与平和的气氛是多么的不相符.这时,我方惊醒:早在十一年前,这条老巷便已被列入拆迁规模,也就是说:我人生的“原点”将要被抹去:
⑤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我的眼眶,我多想呐喊:这条小路拆不得,拆不得啊!它不但仅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培养我平和性情的地方,更是让我感触感染人世暖和的最初的开端.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是岭南文化形成的开端.将这里拆失落,就是毁了我的根,就是毁了上百广州老街坊的根!可是,如许的呐喊谁会听见呢?人生的原点.文化的原点与高速成长的经济,与拔地而起的大厦比拟,似乎已经变得微小了.
⑥这夜,我又梦见了久违的老巷——不合的是,此次当我回到人生的“原点”时,红红的“拆”字竟然不见了踪迹.
花开一刹时
文/邹镓豪[江苏省常州第一中学]
累了,我就静静地靠树坐下.
这八株六百年的木樨,似乎还在守护着天井,诉说着曩昔.
这里曩昔是唐荆川的宅第,几百年间,已数易其名花虽未开,喷鼻已飘散,我闭上眼,用力嗅了一下.面前,雪白的木樨开满枝头,飘散在滑腻的罗砖地上,年少的唐家蜜斯穿着绣花鞋,踮着脚从罗砖地上走过,揽一揽遮住了眼睛的头发.头发上有淡淡的负伤喷鼻.
当年的唐宅该是多么的闹热,唐公骑着高头大马,唢呐声声,旗子蔽天,宫灯通亮.封火墙更加嵬峨,红木雕更加鲜亮,下马石更加肃静,建起多年的会元坊也在庆祝着主人抗击倭寇得胜回家.而院中唐公手植的桂树,正冉冉凋谢.
我徐徐地展开眼,倏忽之间,木樨慢慢张开花瓣,金黄的花蕊刹时湿露了出来.我高兴平常,
没想到无意间的歇息竟赶上了木樨绽放的刹时!然而,当日光撞到那布满尘土的红木雕时,我的心砰的被撞击了一下,这红木雕,是不是当年物呢?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花开只是一瞬,繁荣只是临时.
一刹时.
在临时里,只有假设性的永远和不敢宁神的永恒.当年的唐公不曾想到他逝世后的几年便家境中落,宅第改了他姓;当年的红木雕不曾想到昨日的光泽还没有褪去,已没有了人来擦拭;当年的下马石不曾想到昨日主人还站在它身上大方激动大方,今日它已躺倒在地上,无人问津……唐家的繁荣,似乎只是一瞬.
栏杆犹安在
古人鬓容不复来
唯有梁燕有情年年心不改
仿佛听到有人在低声吟唱,在这低低的吟唱声中,人们一波一波地拥进来,又一波一波地鼓噪而去.最后只留下这个空荡荡的院落和这八株木樨.
然而真的只是一瞬吗?当日寇的铁蹄肆意蹂躏时,常州的热血儿女哪个不高呼着唐公的名字,保家卫国,奋勇杀敌;当我们徘徊在青果巷时,还会记得当年唐公的威武,唐家蜜斯的风度,还会吟着“青果巷唐家半条街”的古语……唐家给我们所带来的,毫不止那一时的闹热,更是数百年来常州人勇敢不平.能文能武的风仪,这种馨喷鼻,定会中断千年,永不必散.
再回眼看那几株木樨,它们静静地站在这里,看着莺归燕去,人来人往,年复一年地盛开.即使它们深知花开终会花落,但花开的那一瞬却依旧纵情绽放.花虽已谢,喷鼻飘万里.
视线从花间穿过,幽绿的登山虎正奋力地向墙外爬去.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