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沈从文小说的地域色彩
作者:刘进军
来源:《甘肃教育》2011年第18期
〔关键词〕 小说;沈从文;《边城》; 湘西世界;地域色彩 〔中图分类号〕 G63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0463(2011) 09(B)—0071—01
在中国现代文坛上,沈从文无疑是一个具有浓厚传奇色彩的作家。他出生行伍家庭,长于湘西边域,在文学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笔。
沈从文的湘西题材小说反映了湘西人民的不幸和阶级压迫的深重,然而这些描写与揭露又大都是熔铸在民俗描写之中的。他的这些小说,没有浓烈的“火药味”,没有刀光剑影,没有使人惊心动魄的情节,更没有游离于作品之外的政治说教,而恰恰就是在这种看似轻快、充满诗意的民俗风情的笔调中,给我们拉开了湘西人民生活的浓重的帷幕。
《边城》中少女翠翠的爱情观和爱情经历,单纯而美丽,有着未受世俗污染的清澈和微妙。在沈从文的文学世界里,自然界的一切都是有灵性的,禽兽在做梦,草木能谈吐,大自然的“神性”成为乡土世界沉默的主宰。那么,沈从文意图在他的宁静超脱的作品中寄寓什么样的主题呢?是“人性”。于是,我们有必要追问的是沈从文是不是以“人性”的小庙的构造回避可能存在的残酷现实,从而“美化落后”、“诗化麻木”呢?如果这样看待沈从文的文学作品,确实是过于粗暴简单了。在沈从文诗意神话的长廊中,即使是最精美的篇章,也在述说着某种无法抗拒的悲凉。翠翠那一双“清明如水晶”的眸子,在亲人的死亡和情人离去的现实面前,不也宣告了诗意的神话的破灭了吗?而沈从文的另一名篇《丈夫》,几乎完全可以将其视为乡村底层人物的一曲悲歌。进入乡土文学纯美境界的沈从文,不是不懂社会的苦痛,只不过他是以率真淳朴、人神同在和悠然自得的边缘性、异质性的乡土文化的叙述,显示出处于弱势边缘文化中沉静深远的生命力量,从而内在地对所谓文明社会的种种弊端进行超越性的批判。
值得提及的是在湘西世界中,一组少女形象尤为动人。如,天真纯洁、好奇任性的“碾房”女儿三三;单纯质朴、浑然不觉的小童养媳萧萧;温顺娇乖、多情执著的“边城”精灵翠翠;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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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心细、热烈大胆的如姊姊般的阿黑;美丽善良、机敏无畏的黑中俏夭夭……她们似一溪碧水,澄澈无染,潺潺自由地流淌,清纯宁静,又柔情荡漾。翠翠等一组少女形象集纳了湘西自然山水、古老民俗、世故人情中最优美的成分,体现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她们不正是沈从文审美理想的化身吗?然而,沈从文的湘西题材小说不仅给我们披露了湘西落后的陋俗恶风,同时他还用那深情婉转的笔调给我们描绘出湘西的民俗画。美不是空灵的抽象物,它是具体而生动的,民俗当然亦如此。
沈从文的家乡流传着许多民歌,并盛行唱山歌的风俗。《边城》中的老船夫便“提到本城人二十前唱山歌的风气,如何驰名于川边地。”翠翠在姐夫进城、自己渡口守船时所唱的那首充满稚气的民歌更是令人难忘:“白鸡关出老虎咬人,不咬别人,团总的小姐派第一。……大姐戴副金簪子,二姐戴副银钏子,只有我三姐莫得什么戴,耳朵上常年戴条豆芽菜。”这首不完整的民歌,恰恰在无所谓、不完整中给人一种“残缺美”,这种无意识的情歌,唱出了翠翠面对贫富差别所产生的不满,唱出了她的忧虑和愤怒。
沈从文小说中的地域色彩,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湘西人民的悲苦与期望,这些民俗的描写和渲染,并非作家为了显示自己的才气而作的“文字游戏”,而是作家的情思所致,是与作品的整体有机结合的,它是一种气氛,一种氛围浸润中的环境,人物便在这种已经情绪化了的环境中活动、创造、哀怨、抗争,沈从文的作品之所以能跨跃国界,为世界人民所喜爱,正是由于它具有相当浓郁的地方和民族特色。正是因为这些特色,大大增强了他的小说的风采和艺术魅力。这使笔者更坚信:艺术越是民族的,也越是世界的。
正如沈从文在抽象的抒情中所说:“生命在发展中,变化是常态,矛盾是常态,毁灭是常态。……惟转化为文字,为形象,为音符,为节奏,可望将生命某一种形式,某一种状态,凝固下来,形成生命另外一种存在和延续,通过长长的时间,通过遥遥的空间,让另外一时另一地生存的人,彼此生命流注,无有阻隔。” 编辑:郭裕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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