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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励志访谈

2022-02-28 来源:小侦探旅游网


变性舞蹈家金星:我在欧洲回头率是百分之二百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8月05日14:11 南方人物周刊

我以前说过,我不会崇拜任何人,但是如果我要崇拜谁,一定是我未来的老公,能够跟我结婚的人,就是真正能够欣赏我、明白我价值的人。能成为我老公的人,真是太有品位、太有眼光、(笑)太识货啦!

一辈子结不止一次婚的人有很多,但是像金星这样,第一次跟女人结婚,第二次跟男人结婚的,恐怕不多见。

今年2月1日,舞蹈家金星与德国男友汉斯成婚,从此圆满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一生可能扮演的所有角色——女儿、恋人、母亲、妻子。

除了在舞台上光芒四射,这位中国式现代舞创始人特立独行的个人生活也广受关注。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是全中国最大的行为艺术,我这一生都是在做一个行为艺术。这个行为艺术不是维持一天,而是一直到我死为止。我用我的生命、我的作品来做人,看社会怎么认同我,接受我。”她的变性、她的婚恋,并非刻意营造,而是个体真实的需求,她为自己的生活讨得一份自由,同时也豁达地把评说的自由交给众人。

38年前,一枚染色体去错了地方,在自然的法则里,这是容易出现的错误,但要在社会的法则中纠正这个错误,却百倍艰难。诗人于坚对金星说:“金星,你是全中国心理最健康的一个人。”

在飞机上遇见汉斯

金星的德国老公汉斯,是在飞机上结识的。

这位沉默内敛的德国高个子男人,通常只坐经济舱,恰巧那次经济舱机票售罄,才破例买了头等舱的机票,恰好坐在金星的旁边。

不知道是眼熟还是惊艳,一旦坐定,他的眼睛就被身边这位独特的东方女子系住了,打了结似地不肯离开。金星因为随行带着宠物狗“妞妞”,怕打扰到身边的乘客,向他礼貌致歉,两人就此聊开,谈话十分投缘,临别还留了电话号码。

下飞机在机场看见一群舞蹈演员来接金星,汉斯才恍悟自己邂逅的就是在欧洲声名远播的现代舞舞蹈家金星。几天以后鼓起勇气打去电话,已是寤寐思服、君子好逑了。

从恋爱到结婚,在金星自己的心理上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但是组建一个家庭,需要很多慎重理智的考虑,一次次地条分缕析、约法三章,为的是给孩子一个稳定、幸福的家。

关于结婚以后住在中国还是住在德国:

“我的事业重要?还是你的事业重要?”

汉斯老老实实地说:“当然是你的事业重要。”

“对于3个中国孩子的成长来说,中国重要?还是欧洲重要?”

汉斯再次点头:“那当然是中国重要,孩子从小要学中文,打基础。”

关于家庭地位,则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金星直截了当地告诉汉斯:这个家里,孩子的地位永远是第一位的,孩子永远比你更重要。

汉斯完全接受了这个排行,为了给孩子创造中文环境,2005年这个热到融化的暑日里,这个严谨而温柔的老公兼老爸,到复旦大学报名学汉语去了——原先他的中文水平只限于在家追着最小的孩子叫“萧撒儿(小三儿)”。在家里,金星跟汉斯说英语,汉斯跟孩子说德语,金星和保姆跟孩子说中文,“把孩子都搞乱了!现在孩子一开口,中文里面蹦德语单词!”

金星是个性情中人,择偶标准简单质朴:“只要身体健康心理健康,人的能力有高低,财富有多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本质素质。”但是为孩子们选爸爸,她的要求是严格的,她要为孩子创造最好的成长条件,让她的孩子在爱的环境中自由成长。

她得意自己生而具有做母亲的天分,不但换尿布无师自通,还懂得根据孩子的性格因材施教:大儿子嘟嘟懂事而且自信,讲道理只要点拨到就可以;小三儿鬼精鬼精,将来肯定是个做生意的料儿;女儿妮妮从小缺乏安全感,有点贪心,还有点小自私,而且小姑娘性格皮实,记吃不记打,需要严格管教。

当了母亲的金星变得安静了,上海的娱乐场所,连名字都报不出几个,朋友来了不知道该带人上哪儿玩去。“我哪有那功夫呀!我是一个当妈的人啦!”

我是一个妈

节假日跟老公开车带孩子去公园,金星穿着牛仔裤领着孩子坐在汽车后座。车子前有穿着超短裙的年轻姑娘走过,汉斯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不自觉地把头扭了个180度。金星看

在眼里,没吭声。

第二天,金星穿着超短裙,噔噔噔下楼,汉斯眼直了,“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金星很得意地说,“我就是想叫你知道,你昨天看的那腿,你老婆也有!”

汉斯说,“好啊,那你以后多穿超短裙好了。”金星说:“昨天我们上公园呢,带着孩子爬上跳下的,我能那么穿吗?我是一个妈!”她太喜欢做母亲了,“我是一个妈”成了一句骄傲的口头禅。她至今记得最初抱起儿子那一瞬间里,那种浑身瘫软的感觉。在她眼里,女人有自己的事业、婚姻和子女,就是女人对自己最好的证明。

偏偏有人看轻女人的这一切。

金星开着车跟汉斯出去,几次有人凑过来艳羡:“太太你好福气呀!嫁了个老外,开好车,住好房子。”

“啊呸——!这车是我自己买的,我老公是外国人怎么啦,他就是外国一个普通工人,我们家我挣钱!”她恨路人那副嘴脸,她骂上海笑贫不笑娼,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上海宝贝”。

原先一个意大利男朋友来上海看她,特意带了本英文版的《上海宝贝》给她当礼物,以为这是送给东方个性美女最恰当的礼品。就为这本彻底违背自己价值观的书,金星马上提出分手。“这种品位的男人,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经历过3个真心爱人:得克萨斯牛仔、意大利心理医生、比利时政客,金星被朋友称为“被欧洲男人宠坏的女人”。每次恋爱,她先要开门见山地告诉对方自己原先是男人,后来变性成了女人。“事先说清楚,免得自己累。”只有能坦然接受这一事实的男人,才可能真正交往。而她不找中国男人的原因,只是“中国男人心理负担太重,很难接受我这样的。就算他自己不在意,周围的人也会用不一样的眼光看他,我也不想让别人累。”

23岁初次结婚 “太太”肯波琳

金星禀赋灵异,也很迷信,“老天爷给的”、“祖师爷赏饭吃”常挂在嘴边。曾有算命先生给他(当时金星尚是男儿身)相过命:23岁结婚、24岁惹上官司、28岁有血光之灾、33岁当母亲(居然算得他以后会成为“妈妈”)。所有这些,在金星后来的生活中全部应验,金星因此对老天爷笃信不移。

23岁的那次婚姻,对于金星来说,仅仅具有法律上的效应,毫无现实意义。用她自己的话说,“在我变性之前,我没有碰过任何女孩子。”

第一任“太太”肯波琳,是金星在美国学舞时的同学艾利克的女友,1990年,艾利克和女友因为纽约房租太贵,想与金星合住,金星就跟肯波琳开玩笑说:你和我结婚,你有免费的地方住,我又可以拿到绿卡,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两天以后,玩笑成真,3个青年人嘻嘻哈哈去登记了。新娘完全当新郎是“姐们儿”,

新娘的男朋友倒成了证婚人。一出登记结婚的市政府大门,3个人就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场异域婚姻有着典型的“中国人在纽约”的味道。

等到真的去办绿卡时,急性子的金星反倒变卦了。因结婚办理绿卡,彼此都得把对方的身世背得滚瓜烂熟,移民官会把两个人叫出来分开问问题,诸如:你太太喜欢穿什么内裤用什么化妆品?每个月几时发工资几时来例假?金星实在不耐烦这样的拷问,就对律师说:我不要绿卡了!我不办了!

后来在世界多个国家游历,坚持不办绿卡,不改国籍,成了金星的原则。在国外时间越长,越爱自己的祖国。她不换任何国家的护照,别人说:你这样多麻烦啊!她说:不麻烦,这证明你是一个有国家的人。

在欧洲的日子里,只要有机会,她就穿中国旗袍。

2000年,金星在泰国演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太太”肯波琳的电话,要求离婚,因为肯波琳已经怀孕并打算跟心上人正式结婚。美国驻泰国大使馆的黑人女官员看了看金星递过来的离婚文件,还没弄清楚对方是男是女,就问:要办离婚?

金星说:是的。

黑人女官员又问:你跟你的丈夫离婚,是吗?

金星说:是的。

然后抬起右手宣誓,官员在文件上敲了一个章,不到10分钟,离婚手续就办完了。

走出大使馆,金星站在马路上哈哈大笑了很久。她曾经以为,在美国,只要两个人7个月不在一起居住,就可以自动离婚,其实情况并非如此。她与肯波琳的玩笑婚姻,竟然延续了整整10年。“人生说来真是一出荒唐戏啊!”等到离婚之时,曾经的中国帅小伙金星已经变成女儿身了。

28岁变性重生

变性是金星的一次重生。

1995年住进北京香山医院时,金星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把我自己这条命,交给老天爷了,看着办吧。”

她熬过了痛苦的手术期,从120斤瘦到96斤。变性手术是成功的,但是手术中一条小腿被压了16个小时,小腿肌肉到脚指尖神经全部坏死,很难恢复,即使恢复过来,也是一个瘸子。金星不信邪,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坚持锻炼,一年多以后,她又奇迹般地站在了舞台上。

她绝少提及那段时间的痛苦,在她的书中,她的恢复锻炼成了最简略最平淡的一节。事

实上,作为一名出色的舞蹈家,面对医生的残废诊断,不可能没有过绝望。金星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聪明,她知道,这个社会是重结果不重过程的,失败者的痛苦,很少会有人同情。

她从6岁起就有做女人的幻想,16岁就做好了做女人的准备,却等到28岁才做变性手术,她冷静地承认:我拼命地想先得到事业上的成功,只有先做一个成功者,社会才有可能接受我的与众不同。我比其他的变性人幸运,但这幸运是我咬断了牙自己挣来的。

青年时代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他困惑过,他靠不停地舞蹈来发泄。手术那段时间,她只能静静地躺着流泪,因为太疼。她不呻吟,不叫喊,怕给医生护士添麻烦。她曾是一个水一样阴柔的男子,这会儿却变成了一个铁一样坚毅的女人。

金星,太阳系最引人夺目的一颗行星,也是惟一逆向自转的行星。一个拥有这样名字的女人,也同时拥有这两样气质。从成为女人,到重返舞台,从领养子女、到喜结姻缘,变性以后的金星,正如行星纠正了偏离的轨道,运行得越来越旺、越来越精彩。

1998年,她成立了金星现代舞团,这是目前中国内地惟一的私人现代舞团,并先后带团在中国、韩国及欧洲各地演出,每到一地均能引起极大的“金星效应”,场场演出爆满,场场谢幕时间长达15分钟以上。

2004年,《上海探戈》赴欧洲巡演,引起轰动,欧洲评论界给予极高评价,“正当我们的现代舞不知该往何处发展的时候,一个来自东方的舞蹈艺术家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金星说,她不否认有些人是抱着对她变性的好奇心走进剧场的,但是只要他们肯坐下,给她一个多小时,她肯定能用舞蹈打动他们,等他们走出剧场的时候,记住的一定是她的舞蹈。

这个外人想象中复杂而神秘的女人,生活里就像她的绰号“玻璃鱼”一样透明、简单。她已经用上半生纠正了一个天然的错误,还将用下半生书写另一段传奇。

金星艺术成就

1985年,首创男子足尖舞,获首届中国桃李杯邀请赛特别优秀奖。

1988年,赴美深造,学习现代舞。

1989年,在汉城举办个人作品晚会。

1991年,被美国舞蹈节聘为首席编舞,创作舞蹈《半梦》,获最佳编舞奖和“最佳编舞家”称号。

1998年,作品《红与黑》获文化部“文华奖”,同年成立金星现代舞团。

1999年,在伦敦举办个人专场。

2000年,在上海大剧院推出《海上风》、《卡尔米娜·布拉娜》现代舞专场。

2001年,与德国艺术家合作首演《永远的现在时》现代舞专场。

2004年,大型现代舞《上海探戈》赴欧洲巡演,引起轰动。

金星直截了当地告诉汉斯:这个家里,孩子的地位永远是第一位的,孩子永远比你更重要。

我在欧洲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二百!

其实女人味也分很多种,有特别招男人喜欢的那种,也有特别招女人喜欢的那种

在欧洲,人们很少看到像我这样自信的中国人,或者亚洲人

电话接通了。两声长音以后,一个男人声音传来,“喂——”

半秒钟的迟疑,“请问金星在吗?”——想起金星书中写过,她不想改变自己的声线,不想捏尖喉咙发出高音,她愿刻意保持住这种低沉暗哑的磁性。

“我是。”

10分钟后,金星翩然而至。淡茶色墨镜,浪漫的白色亚麻质地长裙,拼缀同色针织勾花,夹脚拖鞋。地中海的野烈阳光,把她皮肤晒成了古铜色,牛仔背心的吊带在胸前交叉,勾勒出近乎完美的女性胸形,配上她肌肉匀称的、依稀带有男性形状的健美手臂,她一出场,咖啡馆里的客人自觉不自觉地将目光齐齐聚焦在她身上。

她浑然不觉,或者说已经习惯。

“你的回头率一直这么高吗?”

“高!我在欧洲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二百!”

我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人物周刊:从照片上看,你好像还有不少男人的痕迹,可我看见你本人,又觉得你挺女人的。你觉着这“女人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是不是有点像气功里说的“气”?或者,物理学里说的“磁场”?

金星:对!其实女人味也分很多种,有特别招男人喜欢的那种,也有特别招女人喜欢的那种。

人物周刊:你属于哪种?

金星:(笑)男女通吃的那种!

人物周刊:在大街上回头率也是这么高?

金星:高!不是因为我是金星,而是因为我的态度。在欧洲,人们很少看到像我这样自信的中国人,或者亚洲人。

人物周刊:是昂扬的态度?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那种?还是很妩媚的态度?

金星:(笑)其实我在工作的时候一点都不女人,排练的时候,跳舞的时候,我几乎是一个没有性别的、中性的状态,给演员排舞的时候,我很严格,很凶,嗓门特别大,那是在工作,不需要我是女人。但是在生活中,回到家里,我是个女人,是一个妈。

人物周刊 :有人说,现代女性里面,越是优秀的,就越趋向于中性的性格,你怎么看?

金星:是社会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社会的发展决定了那些取得成功的人必须具备中性的素质。所以,不是说女人越成功就越中性,而是越中性就越成功。中性的性格符合社会的要求,所以她们成功的概率更大一点。

人物周刊:你变性以后对你的舞蹈事业有更大的帮助吗?你更中性了?说得更具体一点吧:你原来在男舞蹈演员里属于瘦小型,偏矮,变成女人反而算高挑的了。而且,你原先男性的肌肉,是不是让你在舞蹈时比起那些天生的女舞蹈家更有力量感?

金星:有一点儿,但最重要的,变性让我在舞台上更准确了。

人物周刊:准确?

金星:对,就是这个词儿!准确,对我来说这是非常公平的一个概念,既不特别男性,也不特别女性,是一种亦刚亦柔,找着点儿的感觉。

人物周刊:你的书也让我吃惊,我本来以为这会是一本很自恋的书。

金星:我就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从来不是!当了女人也不是!我从来没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演艺圈子里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人太多了,我不愿意那样。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跑单帮”,到哪我都是单枪匹马一个人,人家都是经纪人呀,化妆师呀五六个人跟着,我不需要!我根本不需要别人伺候我!专业的事情我交给律师、交给会计,剩下的全都我一个人!我希望别人爱我,我周围的人爱我,我的观众爱我,而不是我自己爱我自己。

人物周刊:不光内容简单,连书的形式、包装都简单,照片少,而且小 。

金星:最先出的是法国版,跟中文版在包装上完全一样,我要求我的自传在每个国家的版本都是这样。我想让大家很平实地了解这个过程,所以照片只要每个阶段都照顾到就行了,不想搞什么大幅艺术照。我希望他们看我的文字,然后想象。照片少了可以留一个想象的空间。

结婚离婚都开party,

红白喜事嘛

人物周刊:你母亲是那种特别坚忍的女性,为家庭活为子女活,但是你却活得如此自我,是因为从小看惯了母亲的辛苦吗?

金星:小的时候我不明白,但是我有一种感觉——没有人能够代替你。你的欢乐你的悲伤你的痛苦,你自己所有的问题,只能是你自己的,只能你自己去解决。别人帮不了你,别人也不可能代替你。这种对自己的认同,我从小就有。我想是因为我一直比较出色的缘故。

我以前说过,我不会崇拜任何人,但是如果我要崇拜谁,一定是我未来的老公,能够跟我结婚的人,就是真正能够欣赏我、明白我价值的人。能成为我老公的人,真是太有品位、太有眼光、(笑)太识货啦!

人物周刊:你在自传里说,这辈子只有3个真正意义上的爱人,其中却并没有你的老公汉斯,汉斯对此知道吗?他不介意?

金星:知道!他不在意。婚姻跟恋爱是两回事,婚姻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只有两种结局:磨好了的,和磨不好的。结婚以前我跟汉斯说,在你和孩子之间,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单身的时候我风流一点没关系,人应该风流一点儿,但是不能下流。可是现在,我有了家庭有了责任,我是一个妈。跟汉斯恋爱的时候当然也是有感情的,不然谈什么恋爱呀,但是结婚不是激情之爱,而是亲情之爱。我刚从意大利回来,在欧洲去酒吧经常有人会过来说,小姐我请你喝咖啡。“可以呀,喝咖啡没问题,可是喝完咖啡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那就算啦!”

人物周刊:结婚以后就拒绝一切艳遇?这道门就此关上了?

金星: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一定会吸引别人,就像一栋漂亮的房子,会经常有人来敲敲门,甚至隔着窗子来偷窥,但是开不开这扇门就看你自己了。

人物周刊:对老公也是这么宽容吗?

金星:他如果跟女孩子出去、喝喝咖啡吃吃饭,或者愿意谈一谈都没有关系呀。上床?(犹豫地)我觉得这个不能跟他直接说出来,我们彼此不会规定这个事情不能做,这是靠你自觉的事情,你如果跟他说你不能跟别人上床,你越是把这个话说出口了,老天爷就反而会让你遇上这样的事情。

人物周刊:你挺迷信?

金星:特迷信!整天神神叨叨,要是现在还抓封资修,肯定第一个把我抓起来!我的感觉很灵的,看人特准,听几句话就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舞蹈演员,看他走路的姿态就知道他将来能练到什么份上。我的直觉很准,(玩笑地)而且我还会下咒呢,有个伤害过我

的人,我想象他倒霉的样子,结果真的发生了,跟我设想的方式一模一样!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后来再也不敢咒别人了。今年春节是2月9号嘛,我跟汉斯赶在春节前2月1号领证结的婚,就因为今年是寡妇年嘛。

人物周刊:只领了个证?不打算办仪式?

金星:等明年,过了寡妇年再办。

人物周刊:你很看重这个披婚纱当新娘的仪式吗?

金星:嗨!就是找个借口给朋友们开party呗,我说了,结婚我也开party,离婚我也开party,红白喜事嘛!

一群男人,就等着吃这个女人

人物周刊:说说你的舞蹈团吧,现在的演出多吗?

金星:多了去了!在国外我们每年有大约40场演出,国内,能够个10场就不错了。我老说,在国外我跟个公主似的,在国内我跟后妈养的一样。

人物周刊:那为什么选择回国发展呢?

金星:在国外我的日子是过得不错,但是那个文化跟我没关系!我文化的根不在那里,国外那么多舞蹈家,那么多流派,多了你无非是多一个少数民族!我很少挂在嘴上说自己爱国,可是我回来了,这还不够爱的呀!

人物周刊:对公益事业你也挺积极,我听说有个时尚杂志做防治乳腺癌的公益宣传,邀请了50位女明星半裸出镜,拍“100个乳房”专题。不少女星临拍之时又反悔,只有你最爽快,到了摄影棚就脱,脱完就说“拍吧!”

金星:没错儿,有媒体报道过这个事情。我是一个艺术家,我身体的任何部位,只要是艺术需要,只要是有意义的事情,到哪里脱出来都ok,到大街上叫我光着都没问题!

人物周刊:为什么你对关爱女性的事情这么上心呢?我的意思是,女性的难处,你能体会多少?毕竟,你不可能得乳腺癌,不用生儿育女,没有每个月麻烦的生理周期,也不太会有妇科疾病。

金星:我是不会,但是我身边的朋友会呀!说真的,我也跟朋友说过,我不怕有那些麻烦,我希望有那些麻烦!女人结不结婚没什么,但必须做一次母亲,如果有朋友堕胎我都会骂,老天爷只给你3次机会,你不珍惜,流产3次以后再想要孩子都会很难!

女人的难处我太明白了。最近我创作的一个舞蹈,叫《中国墨》,是以中国的书法为主题的。里面我设计了一个很讽刺的场景:舞台上挂着巨幅的书法,上面写的是一首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书法前面可不是农民,是个大盘子。盘子里

有一个很艳丽的女人,但是没有头。旁边围着一桌子的男人,手里面拿着筷子!

人物周刊 :全都等着吃这个女人?

金星:对!全都等着吃呢!这个社会是一个男人占主导的社会,很多男人都想把女人当成猎物、当成食物吃掉,而且他们全都希望女人是没有头脑的!

人物周刊:能详细说说这个舞蹈吗?

金星:这个舞蹈是北京文化局邀请我做的,大概会在10月20号左右演出。北京2008不是奥运吗?他们希望能推出一些有中国特色、有东方文化内涵同时又有世界品质的艺术作品给大家看,我们缺少这样的文艺作品,拿什么给人家看?

这个舞蹈我现在还在构思,酝酿成熟以后才会开始排练。《中国墨》,中国的书法太博大精深了!太了不起了!打小,大人都希望你练书法,现在有了电脑,我看很多人连中国字都快不会写了!前些日子我看电视,古代造纸的技艺都快要失传了,你说这种文化的消失到底是谁的责任?!《中国墨》这个舞蹈我设计了三场,第一场是现代和传统交织在一起的,嗒-嗒-嗒-嗒,周围全是那种快节奏的、打字机式的,只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舞蹈演员穿梭其间。后面两场,现代文明会逐渐退下,整个舞台上都是这种黑白墨意、行云流水。

人物周刊:你小时候就憧憬奥斯卡颁奖,后来想当戛纳影后,你说赛金花、江青这两个角色都是给你留着的,为什么这样说?

金星:这是两个有争议的女人,而历史往往就是由有争议的人推动的。赛金花从青楼名妓到公使夫人,江青从影星变主席夫人,这是两个复杂的、精明的、矛盾的、有故事的女人,而且这两个女人,还没有被很好地演绎过。比如我们评价江青,往往只说她在政治上的野心跟祸害,而忽略了她是个女人!她有女人的一面,她对艺术也有自己的见解。单纯从艺术上来说,八个样板戏我看就是她的功劳,还有样板舞剧,虽然不是她创作的,但是她组织创作班子,贯彻的是她的审美趣味与意图。《红色娘子军》、《白毛女》,那个音乐,那个节奏,那个干净利索,连外国艺术家看了都吃惊,绝对是中国芭蕾前所未有的高峰。《延安最后的口红》写江青,写到延安就结束了,只写了她的前半生,作者特意注明:江青这个角色,由金星来演比较合适。

人物周刊:除了舞蹈,你还有很多艺术上的野心,你在野心这一点上,跟江青也是契合的。你的得失心重不重?

金星:野心也分很多种,英语里面ambitious这个词是中性的,它可以表示野心,也可以表示上进心,不是一个贬义词呀。我年轻时候得失心可重啦!能不重吗?我们这样行当,教的就是得失心!打小儿教的你就是怎么出人头地!这么多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就不在乎了。你能吃多大一口饭,老天爷早给你定下了,你要该是个角儿,坐在那里你都是个角儿。将来就算哪一天我下来了,不行了,我都不会失落。你本来是打哪儿来的呀?就像舞蹈里的站立劈叉似的,我就算一条腿伸到天上去了,我那另一条腿还在地上站着呢!

人物周刊:今年你38岁,你说你还能跳很多年,你怕老吗?

金星:不怕!我不吃雌性激素的药,不吃补品,现在就吃维生素,也不特别保养。我这样的女人,会越老越有魅力。

金星印象

她表情夸张,语速极快,手势丰富。真正的表演家,全身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零件都会表达情绪。看着她的时候,你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但是你无法不看她。

如果你不打断她,她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她的思路,跟她的语速一样快,而且跳跃。她是咄咄逼人的,但又是礼貌而绝不霸道的,只要你轻轻插一句,她语言的刹车会马上启动,听你说完,再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说下去„„用她的眼神、手势、气场以及唾沫星子笼罩你,而你则幸福地被笼罩着。

丰厚妩媚的嘴唇一开一合间,你已经被侃晕了。

初见她时,我尚没有领略过她的舞蹈,但我看见了她是如何在她的周围,无形地营造起一个小舞台,并成功而自然地,将自己置于舞台中心。我能够想象,在她舞动起来的时候,她同样可以,用她的舞蹈笼罩你。

她说话力量十足,掷地有声,情感充沛。她说的每一句话,如果写下来,都可以用感叹号来结尾!如果砸出去,都可以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来!

她会用自如的态度,东北腔不改地,说许多真话。比如,刚回国的时候,她说:“祖国母亲,我爱您!可是您也太脏了!”女朋友得了妇科病,她说:“谁叫你堕胎那么多次?老天爷给的东西自个儿不爱惜!生病?自找的呗!”

她喜爱,她说:好啊!她不满,她说:活该!她鄙夷,她说:啊呸——!——唾沫星子如仇恨的子弹,真能飞出一米开外。

人格魅力从来就不分男女。金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女人,但是她并不把自己装成一个女人,事实上,除了演戏外,她讨厌任何形式的假装。你想象中的,变性人的种种搔首弄姿扭捏作态,在她身上完全不存在。她举手投足都在提醒你,“你们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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