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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及其谱系学后果——C.I.刘易斯的实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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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卷第6期 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o1.56 No.6 2016年11月 Journal of Henan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Nov.2O16 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及其谱系学后果 ——C.I.刘易斯的实用主义谱系重置及其效应 姬志闯 (河南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开封475004;河南大学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研究所,河南开封475004) 摘 要:作为一个承前启后的学者,C.I.刘易斯不仅以其“概念论的实用主义”标识了“实用主 义在弱势过程中存在活力的彰显”,而且也因为其“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而开启了实用主义 “古典之后”的“新”路径,并因此成就了其不可绕避的实用主义谱系学地位。然而,对其谱系学归置 的莫衷一是却造成了对其谱系学价值和效应的人为隐匿。于是,厘清“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的原生 语境和展开路径,并以此为基础对其进行实用主义的谱系重置,进而揭示其谱系学后果与效应就成 为实用主义的谱系重构和当代实用主义研究的理论前提。 关键词:刘易斯;“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谱系重置 中图分类号:B83—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242(2016)06—0001—08 收稿日期:2015-12—12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实用主义的谱系及其当代面向研究”(14BZX068)阶段性成果;国家社科基金重 大项目“实用主义研究”(14ZDB022)阶段性成果;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中国古典哲学典籍英译中的语境本 体性研究”(13YJCZH0O2)阶段性成果;河南省高校科技创新人才支持计划项目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姬志闯(1976一),男,河南睢县人,河南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大学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 国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 毫无疑问,C.I.刘易斯是20世纪美国哲学不可 予其“最后的古典”的荣耀。与此相反,J.伊萨克和 绕避的哲学家之一,这不仅因为他在模态逻辑、认识 J.坎贝尔则将刘易斯的理论归于“后古典的衰微”。 论、伦理学领域里独树一帜的论断而广受关注,而且 而以罗克汀为代表的大多数学者,则采取了更为温 也因为他在美国哲学唯心论、实在论、分析哲学和实 和的谱系学归置方法,认为刘易斯的理论介于古典 用主义并存的多元语境中的创造性“融合”,以及作 实用主义之后、新实用主义复兴之前的中间发展阶 为结果呈现的那个容含意义理论、认识论、价值和社 段。就国内而言,以涂纪亮、夏基松等为代表的中国 会哲学的综合性哲学体系而被M.墨菲(Murray Mur— 学者也大多持这种阶段性划分方法和观点,并因为 phey)认为为2O世纪的美国哲学提供了一种独特选 其包容性而更倾向于上述第三种观点。显然,基于 择,①并且其哲学中浓厚的“分析哲学”氛围也通常 不同的立场和视角所进行的这些谱系学归置都展现 被视为“代表了美国哲学的一个转折点,标志着从美 了其合理性的一面,但也都因为某种程度的片面性 国古典实用主义开始向分析哲学传统的转变”②。 而面临着解释力不足等问题,并因此导致了其对刘 然而,以“概念论的实用主义”为标识而被接受为一 易斯实用主义谱系学定位的差异和不同。事实上, 个实用主义者的刘易斯在实用主义谱系中的定位, 却与其本人所毕生追求的精神相距甚远。就国外而 ①Murray Murphey,C.f.Lewis:The Last Great Pragmitist,Al— 言,关于刘易斯的谱系学定位,主要有三类代表性观 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2005,405—406. 点:以S.罗森塔尔和M.墨菲为代表,直接把刘易斯 ② Sandra B.Rosenthal,“From Meaning to Metaphysics:C.I. Lewis and the Pragmatic Path”,The review of Metaphysics, 及其“概念论的实用主义”归入古典实用主义,并赋 V0l_33,No.3(1980). 1 这种谱系学归置的差异和不同不仅会直接影响对其 整体哲学正确内涵的认识和合理价值的判定,而且 也会因为模糊其实用主义一分析哲学的桥梁地位和 作用而人为地隐匿其关涉实用主义“新”进程的谱系 学后果和意蕴,并最终因为其在“实用主义弱势存在 或过渡阶段”的代表性而断裂整个实用主义谱系链 条,进而影响对实用主义尤其是新实用主义谱系的 重构。因此,在全面审视与理清“概念论实用主义” 的原生语境和展开路径基础上对刘易斯进行实用主 义的谱系重置,进而揭示其谱系学意蕴,就成为实现 实用主义谱系重构和当代实用主义研究的理论必 需,而这也正是本文论述的目标和旨趣所在。 一、C.I.刘易斯的实用主义谱系定位种种 众所周知,19世纪7o年代末端启于皮尔士的实 用主义,在威廉・詹姆斯那里得到理论化和逐步成 熟,并最终因为杜威的进一步系统化和推广应用而步 入了理论和实践上的双重鼎盛时期。然而,到20世 纪3O年代,因为与2o世纪初的科学尤其是物理学变 革及其最新成果的隔膜和对学术职业化、专门化的冷 漠,以及分析哲学的涌入等原因,实用主义在辉煌了 3O年之后开始走向衰落,并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而刘易斯在其1929年出版的著作《心灵与世界秩序》 中概括和命名的“概念论的实用主义”,正是作为实用 主义在这种弱势发展过程中存在活力的具体表现,并 因为其原生路径的“调和”气质而受到了广泛关注。 他不仅因此被公认和确定了其实用主义者的身份,而 且也因此成就了其在实用主义发展史上不可替代的 作用和地位。尽管相对于公认的三大实用主义哲学 家来说,对刘易斯的哲学尤其是对“概念论的实用主 义”的研究稍显单薄和滞后,但不同的研究者基于不 同的出发点以及对实用主义谱系的不同理解和构造, 仍然给出了各种各样甚至相互冲突的谱系学归置和 定位。就其谱系学视阈的代表性而言,可简约归并为 三类,即最后的古典实用主义、后古典的衰微、“古典” 与“新”实用主义的中间发展阶段等。 就第一种谱系学定位而言,最具代表性的是当代 美国著名的实用主义者和研究专家S.罗森塔尔和M. 墨菲,他们不仅直接把刘易斯及其“概念论的实用主 义”归入古典实用主义,而且明确赋予其“最后的古 典”的荣耀。罗森塔尔认为:“虽然刘易斯的‘分析哲 学’对理性批评家提出的各种合理质疑持开放态度, 但刘易斯的立场明确放弃了这样一种不充分的分析 哲学,因为他的实用主义立场与这种分析传统并没有 哲学上的亲近关联,相反,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内容上 2 都广泛渗透着古典实用主义传统。”④虽然由于其基 本气质和书写风格以及与哈佛大学的长期合作关系 等因素导致了对其实用主义贡献的认识和评价的缺 失——把刘易斯排除在古典实用主义之外,但刘易斯 的实用主义视角却“带来了关于一般哲学尤其是实用 主义的独特学说和聚焦领域……不仅为古典实用主 义者们的文库带来了它们必然设想但却没有明确实 现的特征上的发展,也为其他传统提供了促使它们走 向更加深入对话的联结点”②,并因此明确把刘易斯 与皮尔士、詹姆斯、杜威和米德一起并称为“古典实用 主义的五个代表人物”⑧。另一个刘易斯哲学研究者 和传记作者M.墨菲,则通过对刘易斯的生活和思想 的全面描述和阐释,更为直接且更富崇敬意味地在其 著作中尊之为“最后一个伟大的实用主义者”④。 如果说罗森塔尔和墨菲更多的是基于对刘易斯 哲学思想中的实用主义立场本身及其对古典实用主 义立场的继承和发展将其归之于“古典实用主义”的 话,那么,把刘易斯及其实用主义思想观点置入整个 实用主义纵向发展史和其所处时代的横向比较视 阈,则带来了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谱系学归置 后果,即后古典的衰微。其中最有代表性也最具挑 战性的当数J.伊萨克和J.坎贝尔。伊萨克分别从分 析哲学和实用主义两个方面考察了刘易斯理论思想 的历史地位和影响。他认为,就前者而言,刘易斯不 仅因为无法使“整个领域趋于严格蕴含”而在其生涯 晚期放弃了逻辑研究,而且也因为不能应对来自实 用主义传统内部的逻辑实证主义者诸如蒯因等人的 挑战,而无法像墨菲描述的那样“有效地处理2O世 纪40和50年代的如此迥异的诸问题”⑤;就后者而 言,刘易斯也未能提供一种成功的实用主义版本以 对抗“实证主义和自然主义的科学帝国主义”,进而 作为“维持和发展古典实用主义理念和理想所必需 再一次研究和学习”⑥的经典,并最终令人信服地进 ①Sandra B.Rosenthal,“From Meaning to Metaphysics:C.I.Lewis and the Pragmatic Path”,The renew of Metaphysics,Vo1.33, No.3(1980). ②Sandra B.Rosenthal,C.I.Lewis in Focus: P Pulse 0, Pragmatism,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Indiana University Press,2007,1. ③ [美]桑德拉・罗森塔尔著,陈维纲译:《从现代背景看美国古典实 用主义》,开明出版社,1992年,前言第1页。 ④ Murray Murphey,C.j.Lewis:The Last Great Pragmitist,Alba 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2005,407. ⑤Murray Murphey,C.I.Lewis: e Last Great Pragmitist,A1一 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2005,405. ⑥Murray Murphey,C.I.Lewis:The Last Great Pragmitist,A1一 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2005,407. 人“实用主义的万神殿”。①因此,在伊萨克看来,与 古典实用主义的历史地位和影响力相比,刘易斯只 可能是后古典衰微时期的“一个小人物”②。与伊萨 克相比,J.坎贝尔则在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纪之交的 美国哲学”发展语境中,通过对唯心主义、实在论和 实用主义在美国学院哲学中获得的关注及其影响力 的比较中,得出结论说:随着2O世纪2O年代早期 “实在论被美国学院哲学家们作为哲学研究方法的 中心”开始,“实用主义便很快从美国哲学学术讨论 的中心沦落至边缘地位了”,③甚至可以说“在美国 学院哲学的发展历程中,实用主义哲学从来没有占 据过统治地位”④。在这种意义上,对于“学院哲学” 风格浓烈的刘易斯及其问世于20世纪2O年代末的 “概念论的实用主义”而言,无论在实用主义传统内 部还是在当时的美国哲学语境中,都既不可能承载 “古典实用主义”的延续使命,也不可能承担“古典实 用主义”的盛典之誉。 与前两种的相对激进、相互冲突理论倾向相比, 对刘易斯的第三种实用主义谱系学定位则稍显温和 与宽容,即把刘易斯与莫里斯等一起归人介于古典 实用主义之后、新实用主义复兴之前的中间发展阶 段。之所以说比较温和与宽容,是因为这种定位既 不简单地局限于刘易斯的实用主义方面,也不纯粹 集中于其分析哲学方面,而是基于“调和”者的基本 判断,将刘易斯的实用主义以及与之相似的其他实 用主义一起作为一个发展阶段而单列出来。譬如, 罗克汀就以“向逻辑实证主义靠拢,采取逻辑实证主 义从数理逻辑和物理方面来讲哲学的这一特长,以 补充和发展实用主义”⑤为依据,把刘易斯和莫里斯 一起归为皮尔士、詹姆斯和杜威之后的第三个发展 阶段。与之相似,以涂纪亮、夏基松等为代表的中国 学者也大多持这种阶段性划分的观点。夏基松先生 则更为具体,他把刘易斯、莫里斯和布里奇曼一起称 为“分析哲学化的实用主义”⑥,以区别于“古典实用 主义”和“新实用主义(实用主义化的分析哲学)”。 尽管在具体表述上各有不同,但却因为这种阶段性 划分和归并更多集中于历史发展进程及其呈现的变 化的“明显性”和“客观性”而被广为接受。然而,这 种看似“温和”与“宽容”的阶段划分却并不清晰,因 为表面发展变化的“明显性”并不代表其学理、逻辑 进程和观念谱系上的清晰。 二、最后的古典抑或古典之后 纵观上述诸种谱系学归置,尽管各有其合理性, 但却要么因为强调实用主义立场的发展连续性而出 现了“谱系学意义上的人为拔高”嫌疑,要么因为过 分强调哲学背景之“大”而弱化了其贡献,进而面临 “定位贬抑”的质疑,要么因为直接归于一种表面清 晰实则模糊的“阶段划分”,最终导致了对同一个刘 易斯谱系学在定位上的差异。这不仅直接影响了对 刘易斯本人及其实用主义立场的正确认识和评价, 而且也因为引发了实用主义谱系链条的断裂和混乱 而使整个实用主义的谱系重构陷入困境。事实上, 正如我们即将阐明的那样,由于其原生语境的多元 化和生成路径的“调和”性,“概念论的实用主义”这 个名称并不像其表面所呈现的那样成为“实用主义” 的专属T台,相反,它却是对一种综合观点的“命 名”,是刘易斯综合性哲学体系的综艺秀场。因此, 从实用主义自身生成史的纵向关联和整体哲学语境 的横向比较出发,全面厘清和“综合”呈现刘易斯“概 念论的实用主义”的原生语境与展开路径,进而对刘 易斯进行实用主义谱系学重置,就理所当然地成了 避免上述谱系学归置困境并最终实现实用主义谱系 重构的首要任务。 显然,对任何一个哲学家及其思想的谱系学定 位都必须建立在对其纵向历史连续和横向空间关联 的双向审视基础之上,刘易斯也不例外。对于刘易 斯及其“概念论的实用主义”而言,其“纵向历史连 续”是指,在实用主义自身发展和学理进程中纵向审 视其“传承和连续”,而“横向空间关联”则是指在同 时代的哲学语境中横向检验其“调和与改变”;前者 直接关乎其实用主义是否延续了“古典”理论,而后 者则决定其是否引发了实用主义的“新”的改变。事 实上,这不仅是前述谱系学定位中的最具争议之处, 也是对其进行实用主义谱系重置的关键所在。当 然,这里所说的“古典实用主义”,是指皮尔士奠基、 詹姆斯系统化、杜威和米德进行了推广和应用并使 之走向繁盛的实用主义。那么,在这种意义上,刘易 斯的实用主义是否可以归人“古典”,甚至冠以“最后 ①Joel Isaac,“Why Not Lewis?”,Transactions of the Charles S. Peirce Society,Vo1.42。No.1(2006). ②Joel Isaac,“Why Not Lewis?”,Transactions of the Charles S. Peirce Society,Vo1.42,No.1(2006). ③James Campbell,“One Hundred Years of Pragmatism”, Transactions of the Charles S.Peirce Society,Vo1.43,No.1 (2007). ④James Campbell,“One Hundred Years of Pragmatism”, Transactions of the Charles S.Peirce Society,Vo1.43,No.1 (2007). ⑤罗克汀:《论美国实用主义发展的主要趋势》,《哲学研究》,1981 年第12期。 ⑥夏基松:《现代西方哲学》,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60页 3 的古典”的荣耀呢? 毫无疑问,对于身处19—20世纪,世纪之交的 刘易斯而言,实用主义构成了其思想的最初语境。 因为早在就读于哈佛大学时,他就开始聆听威廉・ 詹姆斯的实用主义课程,而当1908年重返哈佛大学 攻读博士学位并在严格意义上开始其学术生涯时, 也正值威廉・詹姆斯的《实用主义》刚刚出版(1907 年)并引发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和讨论,并且在此后 的1O年,由于詹姆斯的系统化、杜威的推广应用及 其引发的“社会思想界的巨大影响”而被公认为“实 用主义辉煌时期”。然而,实用主义并非是2O世纪 初美国哲学的唯一话语,因为,在当时不仅作为一种 系统的世界观盛行于19世纪末的唯心主义的影响 犹存,而且以“新实在论”和“批判的实在论”为代表 的实在论思潮也已经崛起,并以其专业优势迅速占 据了“哲学研究方法的中心”,到1920年前后,则形 成了唯心主义、实在论和实用主义三足鼎立的局面。 2O世纪3O年代,随着以罗素逻辑实证主义为代表 的分析哲学开始被认识并逐渐占据美国哲学的统治 地位,实用主义已经开始衰落。因此,无论是作为生 成语境还是思想来源,实用主义都不是刘易斯思想 的唯一选择,相反,它只是多元中的一元,对于更多 呈现为一个专业哲学家的刘易斯而言,实用主义的 影响是极其有限的。詹姆斯、杜威对传统哲学问题 尤其是“知识问题”的背离及其对“实践可能性”的更 多强调所带来的“学术”冷漠,使得实用主义在美国 专业哲学界逐渐被边缘化,以至于有学者认为“191O 年以后,实在论就成了美国哲学的主流”①,而“实用 主义从未在那个时期在美国的专业哲学中占统治地 位,只是在1900—1910这十年短暂地成为过美国哲 学讨论的中心”②。尽管这样的论断值得商榷,但却 在另一种意义上明确了实用主义在当时美国专业哲 学界被边缘化这一事实。总而言之,作为其原生语 境,实用主义并没有为刘易斯提供充分的“古典”条 件和基础。 事实上,这种“古典”的非充分性也一样体现在 刘易斯的学术生涯进程及其“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的 生成过程中。因为,无论是从问题域的承继,还是理 论的基本框架和目标上看,实用主义都没有成为刘 易斯的唯一甚至是主要的选择。如果说1908年重 返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标志着刘易斯学术生涯的 真正开始的话,那么,从那时起,刘易斯的哲学就是 在罗伊斯的唯心主义和佩里的实在论之间摇摆和游 走的,以至于罗伊斯在评价其1910年的博士论文时 这样感叹:“我认为你主要受了佩里的影响,而我发 4 现他却认为对你影响最大的是我。”③当刘易斯的哲 学在此后的10年主要聚焦于符号逻辑时,决定其问 题域和言说方式的显然也不是古典实用主义,而是 当时古典实用主义已经背离的美国专业哲学界流行 的逻辑学、数学、自然科学等。1920—1929年,决定 并影响刘易斯实用主义立场的也不是詹姆斯、杜威 这些古典实用主义者,而是作为古典实用主义奠基 者的皮尔士。正如刘易斯后来总结的那样:“皮尔士 的依赖于概念的工具的和经验的意义、而非真理的 任何绝对特征的‘概念论实用主义’在某些方面是与 我本人的思想相一致的,但詹姆斯和杜威的理论则 不然。”④重要的是,与詹姆斯、杜威不同,在皮尔士 那里,实用主义还只是作为“一种意义探究和检验方 法”而并没有成为真正“古典”意义上的“中心论题和 理论目标”,而且“很明显,其学说与随后的实用主义 者的观点的符合一致也是很有限的”⑤。在这种意 义上,与其说“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立场承继自詹姆 斯、杜威式的“古典实用主义”,倒不如说脉源于“古 典气质”并不充分的皮尔士的“实在论的实用主 义”⑥。而到了2o世纪3o年代之后,随着以逻辑实 证主义为代表的分析哲学的“主流化”,在刘易斯对 “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的后续阐述中,这样一种实用 主义的方法得到了进一步强化,实用主义俨然成了 其探讨和解决分析哲学问题的工具。在这种意义 上,与其说刘易斯是在像詹姆斯和杜威那样“说实用 主义”,倒不如说他是在“用实用主义”。 综上所述,无论是作为原生语境,还是作为问题 域、基本框架和理论目标,实用主义都未能在刘易斯 及其“概念论的实用主义”中体现出充分的“古典”风 格。因为,古典实用主义只是其多元语境的构成因 素之一,就刘易斯的学院哲学气质而言,甚至不能称 之为“主要”构成因素。再者他也没有把其“古典”的 ①James Campbell,“One Hundred Years of Pragmatism”. Transaction S of the Charles S.Peirce Society,Vo1.43,No.1 (2007). ②James Campbell,“One Hundred Years of Pragmatism”, Transactions of the Charles S.Peirce Society,Vo1.43,No.1 (2007). ③ 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4页。 ④ 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12页。 ⑤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2O页。 ⑥Nicholas Reseher,Realistic Pragmatism:An Introduction to Pragmatic Philosophy,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2000,xiii. 问题域延续下来,在一些理论观点上还出现了与古 典实用主义的明显背离。正如刘易斯在命名“概念 论的实用主义”时总结的那样,“我们并不能使这些 更为正统的实用主义者,对这个见解全部,尤其是对 于其中所包括的先验真理的学说负责”①。因此,仅 就“古典实用主义”的传承和延续而言,刘易斯的“概 念论的实用主义”的“古典”气质特征表现得并不充 分,当然,赋予其“最后的古典”的荣耀就更加名不副 实。相反,却因为其对实用主义与其他立场的“调 和”而具有了“古典之后”的身份,并在改变和创新的 过程中反向蕴含了实用主义的一个“新”的开端。 三、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一个谱系学重置 如果说从实用主义自身历史发展的纵向可以审 视“概念论的实用主义”是否具有“古典”气质的“传 承和延续”,那么,在同时代的哲学语境中横向检验 其“调和与改变”就成了其“古典之后”谱系归置的关 键。如前所述,既然无论是在原生语境的影响还是 在问题域、理论框架和理论旨趣上,古典实用主义都 没有赋予刘易斯的“概念论的实用主义”以充分的 “古典”气质,并因此成就其“最后的古典”的美名,那 么,作为多元语境中的某种“调和”的后果,“概念论 的实用主义”又是在何种意义上成就了其“古典之 后”的身份呢?换句话说,他究竟在调和或者“在用 实用主义说”什么?而这种调和是如何进行并为古 典实用主义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呢?事实上,对这 些问题的回答不仅直接关乎对刘易斯“概念论的实 用主义”其“古典之后”的谱系学归置的精确性,而且 这样的问题设置本身也决定了我们横向检验其“调 和与改变”的路径与着力点,即“概念论的实用主义” 的问题域、理论旨趣与后果。 正如刘易斯在《心灵与世界秩序》的前言中所说 的那样:“在精确逻辑的领域及其在数学上的应用 中,先已开始了种种研究,本书中所呈述的思想即由 这些研究产生。”②“概念论的实用主义”始于他对逻 辑问题的关注和研究,而促成这一问题进一步聚焦 研究的则是罗伊斯在其逻辑课上对怀特海、罗素的 《数学原理》这一分析哲学巨著的大力推介。刘易斯 曾回忆说:“他亲手把第一批运到坎布里奇的《数学 原理》(第1卷)中的一册交给了我。现在已难以说 清这部著作当时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的是怎样一种新 奇了……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来阅读它。”④毫无疑 问,逻辑并不是实用主义的中心论题,甚至在开始 时,“刘易斯力图用这种方式使先验的真理特别是逻 辑免受实用主义的腐蚀”,只是“当逻辑进到把范畴 应用于经验时,实用主义的检验才获得它应有的位 置”④。从这种意义上可以说,刘易斯的问题域从一 开始就属于以逻辑分析为标识的分析哲学,而随着 因逻辑无法检验自身而向认识论领域的拓展,这种 分析哲学气质就越来越明显了。在接下来的讨论 中,刘易斯不仅沿袭了分析哲学的中心论题——知 识、意义问题,而且也直接把作为分析哲学基本教条 的“分析命题和综合命题的区分”接受为理论前提和 预设,并以此为基础区分了“分析知识和经验知识” “语言上的意义与感觉上的意义”,而这些问题不仅 构成了“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的原初问题域,而且对 这些问题的讨论和回答也构成了“概念论的实用主 义”这一名称下的三个主要论题。⑤尽管因为实用 主义的引入而在理论发展上出现了与分析哲学尤其 是逻辑实证主义某种程度上的背离,尽管在此后对 “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的后续阐述中把问题拓展到了 形而上学和伦理学等领域,但这种原初问题域的确 定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所有讨论均是在分析 哲学的理论框架和话语模式下进行,并因此获得了 “从实用主义向分析哲学的转向”的某些特征。也正 是在这种意义上,刘易斯通常被认为“代表了美国哲 学的一个转折点,标志着从美国古典实用主义开始 向分析哲学传统的转变”⑥。 刘易斯在分析哲学问题域中的驰骋,而不是在 分析哲学传统轨道上亦步亦趋,却因为实用主义的 主动引入而显得自由自在。在他看来,逻辑规则之 所以是先验的,不是因为它是天赋或者先天存在的, 而是指它“在经验之前是可以被确认的”,并最终把 逻辑的确定性归于人应付环境的行动的实用性,而 逻辑原则的正确性则取决于“与这个原则相符合的 行为在正常情形下总是成功的”,“逻辑的有效性必 须服从于作为行动指南的实用价值标准”⑦。在有 ①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69页。 ②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67页。 ③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4页。 ④[澳大利亚]约翰・巴斯摩尔著,洪汉鼎、陈波等译:《哲学百年 新近哲学家》,商务印书馆,1996年,第336页。 ⑤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69页。 ⑥ Sandra B.Rosenthal,“From Meaning to Metaphysics:C.I. Lewis and the Pragmatic Path”,The review of Metaphysics, V0L33,No.3(1980). ⑦ C.I.Lewis,Mind and The World Order,New York:Dover Publications。1956,27. 0 关知识和意义的问题上,刘易斯虽然在“分析/综合 区分”预设下承认分析命题和综合命题、先验真理与 经验真理之分,但却否认分析命题是无关经验的先 天纯粹形式,并在区分了“语言上的意义”和“感觉上 的意义”基础上断定:分析命题不仅与经验相关,而 且正是通过应用于经验来确认其意义的。而当作为 “行动存在”的人选择解释经验的概念或范畴以获得 意义确认时,则必须依据“我们的境遇、态度和习 惯”,一种意义其实就是“一种目的性的态度”①;与 此相似,当我们决定接受什么为真理时,“在当下没 有决定性的标准可参考的情况下,简单性和便利性 在对可行假说的选择上仍然是有其合理地位的”②。 实际上,正如刘易斯所言:“知识中的实用因素所涉 及的是在应用解释的概念模式时所做出的选择。”⑧ 显然,由于实用主义的引入,虽然开始于分析哲学的 问题,但刘易斯却得出了远远超出分析哲学的结论, 甚至呈现出了非常大的背离和冲突,以至于罗森塔 尔认为:“刘易斯的立场明确放弃了这样一种不充分 的分析哲学。”④然而,尽管如此,仍然无法改变分析 哲学对于刘易斯理论出发点和基本框架的作用和影 响,因为,无论实用主义立场对其结论有多大的影 响,但都是在为解决分析哲学的问题而服务的。从 这种意义上讲,与其说刘易斯是在阐明其实用主义 立场,倒不如说刘易斯是在主动地引入实用主义以 解决分析哲学的问题,最起码是在解决在他本人看 来分析哲学自身所无法解决的难题。在这里,刘易 斯身上所显现的皮尔士 一而不是詹姆斯和杜 威——“实用主义”的影子就非常明显了。 的确,就像大多数人所认为的那样,从表面上看 刘易斯是在调和分析哲学和实用主义,并因此确证 了其“古典之后”的谱系学身份,但这样一种谱系学 定位并不清楚,因为它并没有区分分析哲学和实用 主义的精确界限。事实上,正如前述分析的那样,这 种调和并非是基于平等地位的为了调和而调和,相 反,而是基于对分析哲学解决和处理问题的不满,进 而把实用主义作为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手段而主动引 入分析哲学的。换句话说,在刘易斯那里,实用主义 从一开始就是在分析哲学的论域、框架内运行并为 之服务的,相对于实用主义,分析哲学才是其中心论 题和最终的理论旨趣。在这种意义上,我们似乎更 有理由说,刘易斯的这种调和实质上是建立在分析 哲学的主体地位基础上的调和,是一种把实用主义 作为手段言说分析哲学的调和,是在“用实用主义说 分析哲学”,是在用实用主义的视角看分析哲学。因 此,如果要给这样一种“概念论的实用主义”做一个 6 “古典之后”的准确谱系学定位的话,那么,以“分析 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来概括更为恰当。当然,这 种定位并不是说刘易斯只是在把实用主义作为一种 “现成的”一成不变的方法简单地予以运用,相反,这 种特殊的调和过程,也同样带来了对实用主义的修 改、补充和发展。正如罗森塔尔评价的那样,刘易斯 的这种实用主义视角不仅“带来了关于一般哲学尤 其是实用主义的独特学说和聚焦领域……”,而且 “这样一种视角被实用主义的冲动彻底激活了,不仅 为古典实用主义者们的文库带来了它们必然设想但 却没有明确实现的特征上的发展,也为其它传统提 供了促使它们走向更加深入对话的联结点”⑤。事 实上,刘易斯对分析哲学和实用主义的独具韵味的 调和,不仅由于其带来的双向发展结果而促使人们 把刘易斯的“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纳入“实用主义的 谱系”,而且也因为其对融合路径的实验性开拓而开 启了“后分析哲学”转向和“实用主义”复兴的历史进 程。 四、实用主义的“新”开始及其谱系学后果 如果说刘易斯的“概念论的实用主义”作为“古 典之后”的一种“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而被 纳入实用主义的谱系的话,那么,这种冲动为实用主 义指明了什么样的未来发展路径,从而改变了“古典 实用主义”的发展进程,并在何种意义上促进了实用 主义的发展呢?换句话说,它又是凭借什么样的谱 系学后果与效应奠定了其实用主义谱系学地位的 呢? 如前所述,“概念论的实用主义”是刘易斯基于 20世纪30—4O年代古典实用主义趋于衰落,分析 哲学逐渐占据主流地位的语境,通过对分析哲学和 实用主义的独特调和而提出并得到进一步阐述的。 虽然刘易斯的这种调和不是均衡意义上的调和,而 是在分析哲学框架和问题解决旨趣下对实用主义的 ① c.I.Lewis,Mind aNd Th World Order,New York:Dover Publicati0ns,1956,228. ②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170页。 ③李国山编,李国山、方刚等译:《刘易斯文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7年,第141页。 ④Sandra B.Rosenthal,“From Meaning tO Metaphysics:C.I. Lewis and the Pragmatic Path”,T e review of Metaphysics. Vo1.33,No.3(1980). ⑤Sandra B.Rosentha1.C.I.L t z s in FocHs:The PHl se of Pragmatism,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Indiana University Press,2007,1. 引入,从而呈现为一种“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 动”,但无论如何,这种调和都因为“在实用主义之外 的分析哲学话语中发展实用主义”从而中断了实用 主义的“古典之路”,并因此作为一种实验性拓展为 实用主义的“后古典之路”指明了方向。实际上,这 种“调和”气质不仅是实用主义本质精神的题中应有 之义,而且也是实用主义未来发展进程中的实际路 径选择。如果说刘易斯的“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 冲动”还只是一种路径拓展实验的话,那么,这种冲 动在同时代及之后的哲学家那里则呈现为一种更为 基本理论预设的“分析/综合区分”二元论原则进行 了批判和拒斥,①并基于实用主义的视角给出了解 决方案。他们的理论因为对逻辑分析方法和实用主 义立场的双重强调,以及对二者的共同核心概念“经 验”的关注而被称为“逻辑的实用主义”。尽管这一 路径上的后续哲学家及其理论因为不同的论域和关 注话题的不同而呈现出差异性和多样性,但由于对 “经验”这一核心概念的维护和持续关注,仍然保证 了其分析哲学的经验主义特质和“实用主义”的身份 特征。然而,与逻辑实用主义不同的是,在2O世纪 明确、更大规模的“调和”浪潮。其中最为直接也最 具代表性的就是莫里斯,他不仅明确主张和倡导把 分析哲学与实用主义结合起来,而且还对这种结合 进行了充分的理论论证和实际探索。作为这种结合 的理论后果而提出的“科学的经验主义”,也与“概念 论的实用主义”一起被冠以“分析哲学化的实用主 义”称号。与此同时,这种调和浪潮也延续到了分析 哲学之外的其他学科。随着1910年《六位实在论者 的方案和初步纲领》的发表,“新实在论”和此后的 “批判的实在论”逐步崛起并成为美国学院哲学的主 流。刘易斯基于实用主义立场的“实在”言说及其与 实在论在“知识”问题上的共识,引发了实用主义与 “实在论”的对话和调和。从最具代表性的批判实在 论者塞拉斯开始,这种对话与调和一直延续到了普 特南和当代的瑞切尔,并构成了“新实用主义”谱系 中的一个重要支脉:实在论的实用主义。总而言之, 刘易斯的“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所激起的这 种调和浪潮,不仅因为其产生的理论成果而成就了 后古典实用主义的第一次辉煌,并因此避免了实用 主义因为“古典”衰落而带来的谱系断裂,而且这种 调和浪潮本身对这种“融合式”发展路径的进一步巩 固和确认,也都赋予了实用主义古典之后的新的希 望,“分析哲学与实用主义之间的融合”则作为基本 路径直接主导了此后实用主义的“新”的复兴进程。 如果说刘易斯的调和还只是基于具体分析哲学 问题解决旨趣的一种“冲动”式实验的话,那么,随着 2O世纪4o一5O年代分析哲学统治地位的确立,受 过严格分析训练的哲学家们则开始了在更为基础意 义上更加系统、主动和有目的地对实用主义的引人。 他们不仅因为把分析哲学和实用主义的发展纳入统 一进程而实现了对二者的双重改造,而且还因为催 生了“后分析哲学”转向和“实用主义”复兴而主导了 “新实用主义”的话语权。首先开启并实践这一进程 的是以蒯因、古德曼、怀特为代表的受过严格分析哲 学训练的哲学家们,他们从分析哲学内部对作为其 7o年代“语言转向”语境中,以罗蒂为代表的哲学家 们则把这种结合推向了另一种极端:他们以分析哲 学中的“语言”取代实用主义的“经验”,以此作为核 心概念而拒绝“古典实用主义”,以实用主义的“多 元”和“相对”祛除分析哲学的“确定”和“基础”,进而 在否定二者的基础上否定了哲学自身的存在。尽管 罗蒂为其立场打出了“新实用主义”的名号,但其“欧 陆哲学”气质与接近后现代主义的极端立场,却使得 这种“结合”导致了双重否定的结果,进而使这种“新 实用主义”自身陷入了“实用主义身份归属困难”。 基于其对“语言”概念的强调和自身的狭隘性,我们 将其称为“语言的实用主义”。尽管随着实用主义与 其他哲学的对话,而产生出了很多别样的“新实用主 义”,譬如,新实用主义美学、新实用主义神学等流 派,但分析哲学与实用主义的融合仍然占据了“新实 用主义话语”的主导地位。因此,在“分析哲学中的 实用主义冲动”开启并支配了新实用主义发展路径 的意义上,把刘易斯的“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称为实 用主义的“新”开始,甚至直接归之于“新实用主义” 也并不为过。 尽管刘易斯的“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所 激起的“调和”尤其是“分析哲学与实用主义的调和” 奠基并主宰了后古典实用主义尤其是新实用主义的 发展方向,但这种发展却因为调和对象、方式和旨趣 的不同而远远超出了其原初设定的范围,以至于作 为其结果呈现的新实用主义,不仅因为理论自身的 发散性和多元性而导致了其本身作为一种独特哲学 形式的统一性的缺失,而且还因为不同的衍生路径 而在相同话语主题上与古典实用主义发生了冲突, 并由此导致其陷入身份认同和谱系纳入的困境。② 正如瑞切尔总结的那样:“对于实用主义而言,有多 ① 姬志闯:《论纳尔逊・古德曼对“分析/综合区分”的拒斥及其效 应》,《自然辩证法研究》,2010年第6期。 ② 姬志闯:《构造的无羁与归敛——纳尔逊・古德曼哲学研究》,人 民出版社,2Ol3年,第241页。 7 少人就有多少种解释,而且这种概括也已经被应用 尤其是“新”实用主义的融合发展路径而“预言”了新 实用主义,并因此奠定了其实用主义谱系学地位的 话,那么,这种路径也因为自身的“免疫力”而为当代 新实用主义困境开出了“治疗处方”,并因此奠定了 在了大量的不同论文、理论和教义——多样化的立 场和有时相互冲突的不同倾向…之中。”①造成这 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就是它们的“调和”已经远离了相 互补充的发展目标,进而放弃了原初调和对象的一 些基本理念,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以罗蒂为代表 其谱系学价值和地位。事实上,这不仅是刘易斯的 “概念论的实用主义”的谱系学后果和效应的彰显, 的“语言的实用主义”。而在刘易斯的“调和冲动” 中,分析哲学与实用主义的基本理念并没有被抛弃, 而且也是我们对其进行谱系学重置的意义所在。 ①Nicholas Rescher,Realistic Pragmatism:A Introduction to Pragmatic Philosophy,Albany 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2000,48 49. 经验与语言也并没有被分割,也没有因此面临“语言 和经验在实用主义中的相对优先性”②的非此即彼 式选择困境,相反,而是在二者的调和中,实现了经 ②Colin.Koopman,“I anguage Is a Form of Experience:Reconci一 1ing Pragmatism and Neopragmatism”,Tran saction of the Charles S.Peirce Society,Vo1.43,No.4(2007). 验与语言的共存,以及分析哲学与实用主义的互补 式发展。因此,仅就避免上述困境这一目标而言,刘 易斯的“概念论的实用主义”及其调和路径就具有了 被重新认识和利用的价值和意义。如果说刘易斯的 “分析哲学中的实用主义冲动”因为开启了“后古典” (责任编辑王华生) The Pragmatic Impulsion in the Analytic Philosophy and Its Genealogical Consequence: The Resetting of C.I.Lewis in the Genealogy of Pragmatism and Its Effect JI Zhi—chuang (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Public Management/Institute of Marxism and Contemporary China, Henan University,Kaifeng,Henan,475004,China) Abstract:As a linking philosopher between past and future.C.I.Lewis not only highlighted the living vitality of pragmatism in its weakening process.but also opened a new path for the Pragmatism after the classic because of the pragmatic impulsion in the analytic philosophy,and therefore achieved his irreplaceable position in the genealogy of pragmatism.However,no unanimous agreement could be reached on his genealogical place,which artificially hid his genealogical value and effect As a result,it constitutes the theoretical requisite of the reconstruction of the genealogy of pragmatism and the study of contemporary pragmatism to reset him in the genealogy of pragmatism on the base of clarifying the original context and development path of“Conceptual Pragmatism”and then reveal his genealogical consequence and effect,which is also the purport of this paper. Key words:C.I.Lewis;pragmatic impulsion in analytic philosophy;genealogical resetting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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