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碾作尘

零落成泥碾作尘

作者：张 棉

来源：《作文与考试·初中版》2007年第15期

谁都没有准确地告诉过我，鸡蛋花是什么时候开的。

怎么都没想到，进了中学，知道鸡蛋花的人是一抓一把的。其实第一次看到这种花，是很小时在外婆家的楼下。那时我跳得高高地用手指着满树的花问：“舒舒姐姐，那个花很像鸡蛋，上面白色，下面黄色。”舒舒姐姐笑笑：“是啊，这种花就叫鸡蛋花。”我惊讶地问：“真的吗？不会是你骗我的吧！”姐姐笑笑。后来我问了大人们，他们也都这么说。 今年那花开得特别绚烂，绚烂得连流年也黯淡模糊了下来。

六月毕竟是六月。六月阴晴不定，六月阳光璀璨，六月全都是沉甸甸琐碎而恬静的故事。 你看，天很蓝啊。 下雨了。 出太阳了呀。 在下太阳雨呢。

诸如此类的话，我不厌其烦地向同桌一遍一遍地重复，结束语总是“今天天气好好啊”。 六月的阳光也是柔和的。梧桐树、玉兰花树、木棉树以及离我们视线很远的鸡蛋花树，在阳光下，浅浅睡去。六月的风也是甜美的，花啊草啊，在风里轻轻摇曳。而六月的雨也就是那孜孜不倦的绵绵细雨了。它们从淡淡的天空中飘下来，又安静地钻进了泥土。那些开了些日子的鸡蛋花经不住细雨的轻抚，在微风中，飘摇着飞下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时光在此时似乎也放慢了脚步，将清雅的花坠下的姿态放大，放大。看不见沧桑，却褪去了那份不成熟，带着沁人的味道，从高处轻轻地落在了泥土上。

细雨渐渐大了起来，打在泥土、树叶、花上，声音层层叠叠。眼前是一幕幕纠葛不清的雨帘。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雨，打乱了，迷蒙了。沾上春泥的花，依然释放清清的香。就这样，空气混着春雨、泥土以及鸡蛋花的芬芳，在这六月矜持散开，把六月，诠释得如诗如画。

花不停地飘落，谁都没有用泪水祭奠。叶子在雨中摇啊摇，摇啊摇。女孩子们从树下走过，拾起刚落下而正有韵味的花。恬淡的香，恬淡的笑，在迷蒙的雾里，清晰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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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花还是花。只不过被雨水打湿被泥土弄脏罢了。只不过被轻轻埋在土下，静静睡去罢了。让走过那寸泥土的人，闻得一缕浅幽的香，却不知原由。睡去的身姿，也化在土中，成了暗香的尘。无人知晓。 零落成泥碾作尘。 （深圳育才中学） 评点：

鸡蛋花，芳香、美丽，奉献给了人类，奉献给了大地。默默的给予，就是它的精神。在一名初中学生的笔下，写出这种美丽，这种真情，实为可贵！与其说这是一篇散文，不如说是心灵外化的小诗，意蕴深远！（陈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