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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万里的诗歌创作及其成就向为人们所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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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万里的诗歌创作及其成就向为人们所重视

1、序 论 作为南宋时期最优秀的诗人之一,杨万里的诗歌创作及其成就向为人们所重视,尤其是他诗歌中所表现出来的卓异独特的风格,更为历代诗人所关注。从南宋至清代,有关杨万里诗的研究和评论有很多,其中有褒有贬,有抑有扬,但从总体看,褒扬多于贬抑,现将向个有代表性的观点分述如下。 2、关于杨万里在南宋诗坛的地位 关于杨万里诗在南宋诗坛的地位问题,历代对此评述较多,但最具代表性的观点,大概有两个,一是诗坛霸主说,一是四大家之说。诗坛霸主说。这种观点,在南宋时期尤为盛行。南宋姜特立在《谢杨诚斋惠长句》诗中写出道:“平生久矣服诗名,况复亲闻玉唾声。便拟近师共太史,不须远慕白先生。巨编固已汗牛积,长句犹能倚马成。今日诗坛谁是主?诚斋诗律正施行。”他在《和诗二首》其一中称:“洋洋海内服诗声,手决云章万象明……”,在其二中又称:“仆旗我合坚诗壁,授钺君当将坛。”姜特立是较早提出诗坛霸主说的人,从南宋其他人的评论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姜特立的评语并非空穴来风,毫无根据。官位显赫的周必大与杨万里私交并不算很融洽,但是,对于杨万里的诗,周必大却是评价甚高:“诚斋诗名牛斗寒,上规大雅非小山。”(《奉新宰杨廷秀携诗访别次韵送之》)“诚斋家吉水之洴塘,执诗坛之牛耳。”(《跋杨廷秀赠族人(复)字道聊诗》)其后,楼钥在《送杨廷秀秘监赴江东漕》诗中云:“平生杨诚斋,可仰不可见”袁说友在《和杨诚斋韵谢惠南海诗集三首》其一中说:“斯文宗主赖公归,不使它杨僭等夷。四海声名今大手,万人辟易几降旗。”项安世在《题刘都监所藏杨秘监诗卷》诗中亦云:我虽未识诚斋面,道得诚斋句里心。醉语梦书辞总巧,生禽活捉力都任。雄吞诗界前无古,新创文机独有今。肯为小山题短纸,自家元爱晚唐吟。”在《送杨主簿》诗中,项安世又说:“诚斋四海一先生,诗满江湖以字行。”在《又用韵酬赠潘杨二首》中,他更以“四海诚斋独霸诗,世无仲氏敢言 ”的诗句来盛赞杨万里。类似的评价,我们在南宋其他人的诗文中也可读到,如王迈的《山中读诚斋诗》:“万首七言千绝

句,九州四海一诚斋。肝肠定不餐烟火,翰墨何曾着点埃。锦瑟月中弹不彻,云涛天上泻将来。江西社里陈黄远,直下推渠作社魁。”刘克庄《题诚斋像二首》其一:“欧阳公屋畔人,吕东莱派外诗。海外杨万里诗与历代诸名家诗并列,称之为“杨诚斋体”。在南宋时期,杨万里在诗坛的影响甚至超过了陆游,人们对他的评价也高于对陆游的评价。对此,陆游也是心悦诚服:“俗子与人隔尘俗,何啻相逢风马牛。夜读杨卿南海句,始知天下有高流。”“飞卿数阕峤南曲,不许刘郎夸竹枝。四百年来无复继,如今始有此翁诗。”(《杨廷秀寄<南海集>》),“文章定有价,议论有至公。我不知诚斋,此评天下问……人言诚斋诗,浩然与俱东。字字若长城,梯冲何由攻。我望已畏之,谨不欲逢……”(《谢王子林判院惠诗编》)陆游或许有自谦之意,但是,在查考了南宋人对杨、陆的评价之后,我们感到陆游所言“我不如诚斋,此评天下同”,确实反映了当时的诗坛状况。直至清代,诗坛霸主之说仍继续存在,如清代江西临川人李纮在《南园答问》中称:“……诗盟则杨诚斋独主……”再如清人赵翼在吴江徐达源校刊的《诚斋诗集》序言中,也曾包蓄地传达了霸主说的信息:“南宋四诗家,以陆放翁、杨诚斋为最。放翁诗有云:‘我不如诚斋,此评天下同。’则陆之于杨且不免府首。”霸主之说之所以能够盛行,固然与诚斋诗的成就有很大的关系,但是,也与杨万里的人品学养不无关联。《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曾有这样一段记载:“先生问郭廷硕今如何,曰:也只如旧为学。曰:贤江西人,乐善者多,知学者少。又说:杨诚斋廉介清洁,直是少;谢尚书和易宽厚,也煞朴直。”吴澄在《题苏德常诚斋》一文中记录了朱熹赞美杨万里之事:“晦庵朱子于人多所讥评,少所推许,至于文节公,扬其美,赞其诗章,书翰倡和往来,敬礼而兄事之,尊之可谓至矣,唯独不满其名斋之义。”杨万里在当时的威望从这些评论中也可略窥一斑。 “四大家”之说。在南宋时期,“四大家”似乎未包括杨万里,清人沈德潜在《说诗 语》卷下云:“南渡后诗,杨廷秀推尤、萧、范、陆四家……后去东夫,易以廷秀,称尤、杨、范、陆。”的确,杨万里对尤袤、萧德藻、范成大、陆游四人非常推重,他在《进退格寄张功夫、姜尧章》诗中称:“尤萧范

陆四诗翁,此后谁当第一功。”在《谢张功父送近诗集》中亦云:“近代风骚四诗将,非君摩垒更何人。”“四诗将,作者自注指范石湖、尤梁溪、萧千岩陆放翁。在《千岩摘稿序》一文中,杨万里关于尤、萧、范、陆有这样一段评价:“余尝论近世之诗人,若范石湖之清新、尤梁溪之平淡、陆放翁之敷腴、萧千岩之工致,皆余之所畏者云。”由以上引文我们可以看到,“四家”之说,杨万里当为首倡者之一。关于这一点,我们在南宋人的记录中也可找到佐证。刘克庄在《后村诗话》前集卷二中曾言:“萧千岩机杼与诚斋同,但才悭于诚斋,而思加苦,亦一生屯蹇之验。同时独诚斋奖重,以配范石湖、尤遂初、陆放翁。”当然,此“四家”之说,这四家有杨万里自己。有趣的是,尤袤也曾有过一个“四家”之说,这四家有杨万里而无尤袤自己。此说见姜夔《白石道人诗集》自序:“先生(指尤袤)因为余言:近世人士喜宗江西,温润有如范致能得乎?痛快有如杨廷秀者乎?高古如萧东夫、俊逸如陆务观?是皆自出机轴,禀有可观者,又奚以江西为。”杨、尤“四家”之说,实属二人私言,未成当时公论。最早将杨万里取代萧德藻而使之列入至今流行的南宋“四大家”的似应为宋末元初的方回,他在《跋遂初尤先生尚书诗》中有这样一段说明:“宋中兴以来,言治必曰乾、淳,言诗必曰、杨、范、陆特擅名天下。”其后,南宋“四大家”(或云“中兴四大家”等)之说遂为后人沿袭至今,而此“四大家”已非彼“四家”,因为杨万里名列其中。这里还值一提的是,杨万里为何要将尤、萧、范、陆相提并论?谦虚与友谊固是原因之一,四人诗歌创作成就突出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但是,在诗歌创作上颇为自负的杨万里,为什么如此推重尤、萧、范、陆四人,而自己却不愿厕身四大家之间?清人郭 有诗云:“范陆尤萧张一军,天然风骨更直群。先生肯作随人计?后世知谁定我文。”(《丹叔手钞诚斋诗集,校雠一过,辄书其后,即用诚斋体》)此诗道出了杨万里不愿厕身四大家之间,“不是因为谦虚,而是因为‘更超群’的自负。既比他更优秀,又何必与他们共‘张一军’呢?”(见王守国《诚斋诗研究》,中州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这种解释有一定的道理。 3、杨万里诗的成就和影响 对杨万里诗的成就和影响,

历代评论以褒扬和肯定为多,但也有贬谪和否定,这种褒贬扬仰,也反映出各个时代和各种流派审美观的邅变及差异。一般说来,在南宋时期,对杨万里诗歌创作基本上是肯定的,这一点在我们前文叙述中就可以看到。再如张镃在《诚斋以<南海>、<朝天>两集诗惠,因书卷末》中评诚斋诗:“笔端有口古来稀,妙语奚烦用力追。南纪山川题欲遍,中朝文物写无遗。后山格律非穷苦,白傅风流造担夷。霜鬓未闻登翰苑,缓公高步或因诗。”在《次韵杨廷秀左司见赠》一诗中,对诚斋诗他也给予了高度评价:“愿得诚斋句,铭心只旧尝。一朝三昧手,五字百般香。弦绝今何苦,衣传拟自强。草玄非近效,举世漫匆忙。”又如范成大,对杨成里的诗也极为称赞:“仪凰当瑞九韶成,何事栖鸾滞碧城。公退萧然真吏隐,文名藉甚更诗声。句从月胁天心得,笔与冰瓯雪碗清。书到石湖春亦到,平堤梅影彀纹生。”(《次韵同年杨廷秀使君寄题石湖》)。南宋之后,元明清三代,对于杨万里诗的评价也是很高的,如元人刘祁在《归潜志》卷八云:“李屏山教后学为文,欲自成一家,每日当别转一路,勿随人脚跟,故多喜奇怪。然其文亦不出庄、左、柳、苏,诗不出卢仝、李贺,晚甚爱杨万里诗,曰:‘活泼刺底,人难及也。’”方回于江西诗派情有独钟,然对诚斋诗却也极为推崇,他在《晓山乌衣圻南集序》中云:“自乾、淳以来,诚斋、放翁、石湖、遂初、千岩五君子,足以蹑江西,追盛唐。”再如明人胡应麟在《诗薮》中说:“南渡诸人诗尚有可观者,如尤、杨、范、陆时近元和。”清人之中,称赞杨万里诗的也不少,如谢启昆:“笔扫千军七步吟,语穿月穴透天心。留云供我闲身住,两字诚斋赐禁林。”(《读全宋诗仿元遗山论诗绝句??杨万里》)又如潘定桂:“一官一集记分题,两度朝天卷自携。老眼时时望河北,梦魂夜夜绕江西。连篇尔雅珍禽疏,三月长安杜宇啼。试读淮河诸健句,何曾一饭忘金堤。”(《杨诚斋诗集九首》其二)他如吴之振、徐山民、延君寿等人,均对杨万里诗有较高的评价。但是,从南宋到清代,也有对杨万里诗进行挟击和贬抑的言论。南宋时,批评杨万里诗的言论虽不多,但也确实存在,如俞文豹在《吹俞录》三录中,对杨万里一首诗就曾提出过批评,他说:“杨诚斋《腊肉》诗云:‘霜

刀切下黄水精,玉斧削出红松明。’松明固非斧不可削,然割一脔肉,方用霜刀,又换玉斧,似失之佰。杜子美《薤》诗:‘束比青刍色,圆齐玉箸头。’全不费斧凿。”周密《浩然斋雅谈》中也有记载:“诗家谓诚斋多失之好奇,伤天气……”至元代,这种批评意见也同样存在,陈栎在《勤有堂随录》中曾说:“杨诚斋亦是气所生,何可轻议。其诗文有无限好语,亦有不惬人意处。文过奇带轻相处,盖自《庄子》来。”到了明代,对杨万里诗的评论并不多,但就在这不多的评论中,我们也能看到批评杨万里诗的意见,如宋濂在《答章秀才论诗书》中,既有对杨诗的肯定,也有对杨诗的否定:“驯至隆兴、乾道之时,尤延之之清婉,杨廷秀之深刻,范至能之宏丽,祟务观之敷腴,亦皆有可观者;然终不离天圣、元祐之故步,去盛唐为益远。”又如何良俊亦云:“南宋陈简斋、际放翁、杨万里、周必大、范石湖诸人之诗,虽则尖新,太露圭角,乏浑厚之气,然能铺写情景,不专事绮缋,其与但为风云月露之形者,大相径庭,终在元人上,世谓元人诗过宋人,此非知言者也。”(《四友斋从说》卷二十五《诗》二)清代贬抑杨万里诗最盛,代表人物有朱 尊,他对诚斋诗有过猛烈抨击:“今之言诗者,每厌弃唐音,转入宋人之流派,高者师法苏、黄,下乃效及杨廷秀之体,叫器以为奇,俚鄙以为正,譬之于乐,其变而不成方者与?”(《叶李二使君合刻诗序》)“今海内之士,方以南宋杨、范、陆诸人为师,流入纤缛滑利之习。”(《沈明府不羁集序》)“今之言诗者多主于宋。黄鳃直吾见其太多舍唐学宋,予尝嫌务观太良,鲁直太生。生者流为萧东夫,熟者降为杨廷秀。萧不传而杨传,效之者何异海畔逐臭之夫邪!”(《书<剑南集>后》)叶燮也曾全盘否定杨万里诗,他说:“宋人富于诗者,莫过于杨万里、周必大,此两人所作,几无一首一句可采。”(《原诗》外篇)田雯对诚斋诗也无好感:“诚斋一出,腐俗已甚。”(《论诗》)“拈出诚斋村究语,无人解道读欧梅。”(《论诗绝句》)沈德潜也曾抨击杨万里诗,他说:“不朽之作,不必务多也。杨诚斋积至二万馀,周益公如之。以多为贵,无如此二公者,然排沙简金,几于无金可简,亦安用多为哉!”(《说诗晬语》)宋顾乐在《梦晓楼随笔》中云:“宣献与杨

诚斋、范石湖、陆放翁同时,诗亦石湖伯仲,歌行学苏、黄,气苦口婆心遒,诗格苦钝,然不为杨、范佻巧取媚。”爱新觉罗弘历等在《唐宋诗醇》卷二十四中评白居易诗时,顺便将杨万里批了一顿,他们说:“宋人如杨廷秀辈,有意摹仿此种,徒成油腔滑调耳。”纪昀对杨万里的诗也贬多褒少,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九十五中称:“而万里为诗,好用文句及俚语……”在《瀛奎律髓》刊误中,纪昀对诚斋诗也多有批评,如对《腊梅》诗,纪昀评曰:“粗鄙之至,宜二冯以为恶诗。”评《普明寺见梅》诗:“诚斋诗多患粗率。此诗顺笔扫下,貌似老而实非。”评《立春后一日和张功父园梅未开韵》诗:“粗鄙至极。读者以宋诗为戒,正缘此种恶调耳。”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翁方纲曾批评杨万里的诗“屡用辘轳进退格,实是可厌,至于‘尤萧范陆四诗翁……’叫嚣伧俚之声,令人掩耳不俗闻。”(《石洲诗话》卷四)“若诚斋以轻儇佻巧之音,作剑拔弩之态,阅至十首以外,辄令人厌不欲观,此真诗家之魔障。”(同前)清人的这些批评,有的也确实点击到了杨万里诗的弊病,有的则失之偏激,他们的这些批评,见其实也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即清代审美趋向的多元化,因为这些批评意见或出自“神韵派”,或出自“格调派”,或出自“肌理”说,由于角度不同,自然就会影响到对杨万里诗的判断。 4、关于杨万里诗的师承关系和创新 关于杨万里诗的师承关系和创新。杨万里曾在《跋徐恭仲省干近诗》中坦言:“传派传宗我替羞,作家各自一风流。黄陈篱下休安脚,陶谢行前更出头。”这首诗,表现了杨万里在诗歌创作中的创新意识。在《诚斋荆溪集序》中,杨万里对自己诗歌创作的历程作了详细的描述和总结:“予之诗,始学江西诸君子;既又学后山五字律;既又学半山老人七字绝句;晚乃学绝句于唐人;学之愈力,作之愈寡。尝与林谦之屡叹之,谦之云:‘择之之精,得之之艰,又欲作之之不寡乎?’予喟曰:‘诗人盖异病而同源也,独予乎哉!’故自淳熙丁酉之春,上墍壬午,止有诗五百八十二首,其寡盖如此。其夏之官荆溪,既抵官下,阅讼牒,理邦赋,惟朱墨之为亲,诗意时往日来于予怀,欲作未暇也。戊戌三朝,时节赐告,少公事,是日即作诗。忽若有悟,于是辞谢唐人及王、陈、江

西诸君子,皆不敢学,而后欣如也。试令儿辈操笔,予口占数首,则浏浏焉无复前日之轧轧矣。自此,每过午,吏散庭空,即携一便面,步后园,登古城,采撷杞菊,攀翻花竹,万象毕来献予诗材,盖麾之不去,前者未雠,而后者已迫,涣然未觉作诗之难也。盖诗人之病,去体将有日矣。方是时,不惟未觉作诗之难也,亦未觉作州之难也。”从这段文字中,我们可以看到杨万里诗歌创作的发展历程,即由师法前人,转而变为师行自然,从而走出了前人的畛域,自成一体。于是,杨万里诗歌创作对传统的传承及对传统的突破,便成了历代诗人及评家所关注的焦点南宋周必大在《跋杨廷秀石人峰长篇》中写道:“抑未知公由志学至从心,上规赓载之歌,刻意风雅颂之什,下逮《左氏》、《庄》、《骚》、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以及本朝,凡名人杰作,无不推求其词源,择用其句法。五十年之间,岁锻月炼,朝思夕维,然后大悟大彻,笔端有口,句中有眼,夫岂一日之功哉!”此言道出了杨万里诗之所以能别出机杼,就是因为他学习范围广泛,善于从传统中汲取养份,而又不为传统所囿。的确,杨万里对传统的继承十分广泛,如对山水田园诗派的继承,他曾在一些诗文中有所表达,如在《书王石丞诗后》中说:“晚因子厚识渊明,早学苏州得右丞。忽梦少陵谈句法,邓参庾信谒阴铿。”在《淋疾复作医云忌文字劳心晓起自警》诗亦言:“也不欠渠陶谢债,夜来梦里又相寻。”等等。虽然杨万里有这些自叙,但是,历代诗评家对其与山水田园诗派的继承关系却较少论及。又如对元和体,杨万里也非常激赏,尤其是对香山体,更是情有独钟,杨万里曾说:“每记乐天诗,一读一回好。少时不知爱,知爱今已老。”(《春尽夜坐》)“病里无聊费扫除,节中不饮更愁予。偶然一读香山集,不但无愁病亦无。”(《端午病中止酒》)对于这一点,历代评家早已发现,并给予了较多的评论。南宋张镃就曾指出诚斋诗与香山体的渊源:“后山格律非究苦,白傅风流造担夷。”(《诚斋以<南海><朝天>两集诗见惠,因书卷末》)其后葛天民亦言:“我与诚斋略相识,亦不知它好官职。但知拼得忍饥七十年,脊梁如铁心如石。不曾屈膝不皱眉,不把文章做出诗。玉川身后却不怪,乐天再世尤得奇。”(《寄杨诚斋》)明代胡应麟在

《诗薮》外编卷五中说:“南渡诸人诗尚有可观者,如尤、杨、范、陆时近元和。”在《诗薮》杂编卷五中亦云:“大抵南宋古体当推朱元晦,过体无出陈去非,此外略有三等:尤、杨四子、元和体者……”清人姚埙在《宋诗略自序》中也称:“南渡之尤、杨、范、陆、绝类元和。”翁方纲在《石洲诗活》卷三中说:“诚斋之诗,上规白傅,正自大远,下视子畏,却可平衡。” 杨万里的诗,受李白计的影响也很深,其“诚斋体”所表现出的乐观、热烈的情调,以及奇特、夸张、善变化等特点,都多多少少带有李白诗的“遗风”。他自己也曾言:“李太白,阮嗣宗,当年谁不笑两翁?万古贤愚俱白骨,两翁天地一清风。”(《醉吟》)“平生爱育谪仙诗,百诵不熟良独痴。”(《舟中挑闷》)罗大经在《鹤林玉露》卷十也曾记载,杨万里曾写有一首题为《重九后二日同徐克章登万花川谷月下传觞》诗,对此诗,杨万进而颇为得意,自云:“老夫此作,自谓仿佛李太白。”对于这一点,历代诗评家给予了高度评价。刘克庄在《后村诗话》前集卷二中云:“放翁学力也似杜甫,诚斋天分也似李白。”在《茶山诚斋诗选序中》,刘克庄也转引他人观点,其云:“汤季庸评陆、杨二公诗,谓诚斋得于天者,不可及。”此评虽未将李白与诚斋挂钩,但综合两段文字看,其中也不无关联。沈西雍在《题诚斋集后》更是赞称:“青莲死后此诗仙。”清人汪琬也有诗云:“诗印频提教外传,入魔入佛总超然。放翁已得眉山髓,不解诚斋学谪仙。”(《读宋入诗五首》)清人袁枚平生犹敬诚斋,他在《随园诗话》卷一中坦言:“杨诚斋曰:‘从来天分低拙之人,好谈格调,而不解风趣。何也?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办。’余深爱其言。”正因如此,他对诚斋诗特别推崇,评价甚高。在《随园诗话》卷八他曾记录了这样一段趣闻:“汪大绅道余诗似杨庆斋,范瘦生大不服,来告余。余惊曰:‘诚斋,一代作手,谈何容易?后人嫌太雕刻,往往轻之。不知其天才清灵敏,绝类太白,瑕瑜不掩,正是此公真处。至其文章气节,本传具存,使我拟之,方且有愧。’”此也见袁枚对杨万里是何等敬佩。在《随园诗话》卷九中,他又说:“诗有音节清脆,如雪竹冰丝,非人间凡响,皆由天性使然,非关学问。在

唐则青莲一人,而温飞卿继之。宋有杨诚斋,元有萨天锡,明有高青邱。本朝继之者,其惟黄莘田乎?”以上历代评家的评语,也许各人角度不同,评价的程度有所差别,但却有一个基点是相同的,这就是指出诚斋诗受李白影响,其“天才”、“天性”在诗歌创作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也即诗人的主体因素是其创作中的重因素之一,而这也正是他有别于其他诗人的独特之外。李白诗对杨万里的创作无疑是重要影响,但是,杜甫的诗也对杨万里的诗有一定的影响。对这一点,有关诗评家的评点也没所涉及,如,姜特立在《杨诚斋惠诗》中说:“中有钓璜清渭叟,向来授钺少陵坛。”(《梅山续稿》卷八)罗大经在《鹤林玉露》中对此也有记叙和评述。其卷三云:“杨诚斋云:诗固有以俗为雅,然亦须经前辈镕化,乃可因承,如李之‘耐可’,杜之‘遮莫’,唐人‘里许’、‘若个’之类是也。唐人寒食诗不敢用‘饧’字,重九诗不敢用‘糕’字,半山老人不敢作梅花诗,后固未敢轻引里母田夫,而坐之平王之子、卫候之妻之侧也。余观杜陵诗亦有全篇用常俗语者,然不害其为超妙,如云:‘一夜水高二尺强,数日不可更禁当。’‘南市津头有船卖,无钱即买系篱傍。’又云:‘江上被花恼不 ,无处告诉只颠狂。走觅南邻爱酒伴,经旬出饮独空床。’又云:‘夜来醉归冲虎过,昏黑家中已眠卧。傍见北斗向江低,仰看明星当空大,庭前把烛 两炬,峡口惊猿闻一个。白头老罗舞复歌,杖藜不寐谁能那。’是也。杨诚斋多效此体,亦自痛快可喜。”其卷七亦云:“杜少陵诗云:‘风含翠 娟娟静,雨 红蕖冉冉香。’上句风中有雨,下句雨中有风,谓之互体。杨诚斋诗云:‘缘光风动麦,白碎日翻地。’亦然,上句风中有日,下句日中有风。”其卷八又云:“吕子约谪庐陵,量移高安,杨诚斋送行诗云:‘不悉不上青霄去,上了青霄莫爱身。’盖祖杜少陵送严郑公云:‘公若居台辅。临危莫爱向。’然以之送迁谪向用之士,则意味尤深长也。”南宋人王迈在《读庆斋新酒歌仍效其体》诗中,亦将诚斋诗与杜甫诗相配,其云:“古来作酒称杜康,作诗只说杜草堂。举世无人传得方,奄有二杜惟一杨。”明人胡应麟在《诗薮》外编卷五《宋》中说:“宋之学陈子昂者朱元晦,学杜者王介甫、苏子美、黄鲁直、陈无已、陈去非、杨

廷秀…诸人亦自有近者,总之不离宋人面目。”清人光聪谐在《有不为斋随笔》庚卷中说:“杨诚斋《送丘宗卿帅蜀》诗云:‘洒挥勃律天西 。’盖用社诗:‘勃律天西采玉河,坚昆碧椀最来多。’然勃律国但出玉,坚昆国乃有碧椀。杨取句美,不嫌裁用。”关于杜甫诗对诚斋的影响,后代诗评家所论,确实点出了“诚斋体”特色的另一层渊源关系。对杨万里诗歌创作中受“江西诗派”、王安石、苏东坡等影响,历代评家似无过多评述,即使有所涉及,也只不过是简单的比较和叙述,有的也不外乎杨万里自述的范围。(如陈振孙在《直斋书录解题》卷十八《诚斋集一百三十三卷》中说:“(诚斋)自作《江湖集》序曰:‘予少作有诗千馀篇,至绍兴壬午,皆焚之。’大概江西体也。今所存曰《江湖集》,盖学后山及半山及唐人者。”)而杨万里在诗歌创作中对传统中突破,却为历代评家所关注,万为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南宋时的张镃,对杨万里诗歌创作的突破与创新,就给予了高度评价:“笔端有口古来稀,妙悟奚烦用力追。南纪山川题欲遍,中朝文物写无遗。后山格律非穷苦,白傅风流造坦夷。霜鬓未闻登翰苑,缓公高步或因诗。”(《诚斋以〈南海〉〈朝天〉两集诗见惠,因书卷未》)姜特立在《谢杨诚斋惠长句》诗中,也对诚斋诗突破传统表示赞扬:“平生久矣服时名,况复亲闻玉唾声。便拟近师黄太史,不须远慕白先生。巨编固已汗牛积,长句犹能倚马成。今日诗坛谁是主?诚斋诗律正施行。”周必大也 将杨万里在诗坛的位置摆得很高,他在《跋杨廷秀赠族人(复)字道卿诗》中说:“江西诗社,山谷实主夏盟,后四方人才如林,今以数计,未为多也。诚斋家吉水之洴塘,执诗坛之牛耳。始自宗族,廷及郡邑,孰非闯李、杜之门, 欧、苏之踪者。奥无铺,燕无函,秦无庐,胡无弓车,夫人能为之,尚可以社名乎?家生执戟郎,又拔乎其萃者也。”姜夔在《白石道人诗集??自序》中,曾经引述了尤袤的一段话,同样是对杨万里诗歌创作突破传统的肯定:“先生(指尤袤)因为余言:近世人喜宗江西,温润有如范致能者乎?高古如萧东夫、俊逸如陆务观?上皆自出机轴,禀有可观者,又奚以江西为。”像这类评价,在南宋时还有很多,如袁说友《和杨诚斋韵谢惠南海集诗三首》其二云:“玉海书来

喜欲狂,食霞食瀣齿牙香。固应宗派名江左,底用宫袍入建章。今代欧黄直有种,向来沈鲍肯同行?只今五集三千首,但觉 煌锦锈张。”项安世《题刘都监所藏杨秘监诗卷》:“我虽未识诚斋面,道得诚斋句里心。醉语梦书辞总巧,生擒活捉力都任。雄吞持界前无古,新创文机独有今。肯为小山题短纸,自家元爱晚唐吟。”王迈《山中读庆斋诗》:“万首七言千绝句,九州四海一诚斋。肝肠暄不餐烟火,翰 何曾着点埃。锦瑟月中弹不彻,云涛天上泻将来。江西社里陈黄远,直下推渠作社魁。”等等。对杨万里诗歌创作突破传统,自成一体,元明清三代的评家也多有称颂。如元代的方回,在《瀛奎律髓》卷一中称:“杨诚斋诗一官一集,每一集必一变…诗不变不进。”元人欧阳玄在《罗舜美诗序》中也说:“江西诗在宋东都时宗黄太吏,号江西诗派,然不皆江西人也。南渡后,杨廷秀好为新体诗,学者亦宗之,虽杨宗少于黄,然诗亦少变。”又如明人田汝成在评范成大和杨万里诗时说:“二公之诗,皎然晚宋风格也。”(《西湖浏览志馀》卷十《才情雅致》)清人吕留良、吴之振、吴自牧在《宋诗钞??诚斋诗钞中说:“后材谓放翁习力也拟杜甫,诚斋天分也似李白,盖落尽皮赵 在《诚斋诗集??序》中有段评语:“巧于争新者,必不肯傍门户,落窠 ,戛戛独造,以自成一家。譬如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固足以克敌,而韩淮阴背水一战,反成奇功;三牲之俎,八簋之实,固足以飨客,而石季伦薤 一啜,反成异味。诚斋早见及此,故其争光新也,在意而不在词。当其意有所得,虽村夫牧竖之俚言稚语,一切 入。初不以为嫌,及其即成,则俚者转觉其雅,稚者转觉其老:初阅之不免列为小家,正惟不避小家,乃益成其独有千古,此诚斋诗以不可无一不能有二也。”陈衍在《石遗室诗话》卷十六中亦云:“宋诗人工于七言绝句而能不袭用唐人旧调者,以放翁、诚斋,后村为最。大抵 意深一层说,直意曲一层说,正意反一层、侧一层说。” 然而,在明清评家中,也有对杨万里诗破传统,转变诗风,提出了许多批评。如明代茶诗派领袖李东阳就曾言。“杨廷秀学李义山,更觉细碎:陆务观学白东天,更觉直率:概之唐调,皆有所未闻也。”(《怀麓堂诗话》)胡应麟在《诗薮》外编卷五中,对杨万里、范成大也有委婉的批评:“杨、

范矫宋而为唐,舍其格而逐其词,故绮缛闺阃而远大夫。”到了清代,这种批评似乎更激烈,如黄宗羲在《安邑马主义云诗序》中去云:“昔诚斋自序,始学江西,却学后山五字律,即又学半山老人,晚乃学唐人绝句,后官荆溪,勿若有司,遂谢去前学,而后涣然自得。夫诚斋之所以累变者,亦不敢自信之也。”陈于在肯定诚斋诗这变化的同时,也批评其不足之处:“杨诚斋矫矫拔俗,魄力又足以胜之,雄杰排沈,有笼挫万象之概,攀韩颉苏宜也。“诚斋诗集甚富,然未免过于摆脱,不但洗净铅华,且粗头乱服矣。”沈德潜更是从江西诗派批评起,对南宋几位有影响的诗人也未放过,杨万里自然包含其中:“西江派,黄鲁直太生,陈无已太直…南渡以下,范石湖变为恬缛,杨诚斋、郑德源变为谐俗,刘潜夫、方巨山之流变为纤小,而四灵诸公之体,方幅狭隘,令人一览易尽,亦为不善变矣。”(《说诗 语》卷下)他如朱彝尊、纪昀、王昶等,都对诚斋进行过猛烈抨击。明清时期,对杨万里诗歌创作之所以会产生褒贬鲜明对立的观点,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两个时代的诗人在选择创作道路时的严重分歧,可宗唐,可宗宋,两种观点互不相容,几成水火之势。在这种唐宋诗之争的大背景之下,对杨成里诗刊贬也就不足为奇了。 5、关于杨万里诗的艺术风格 关于杨万里的艺术风格的评述,这也是历代评家所热衷的话题。从南宋至清,有关这个话题的评术相当多,从宏观的评术,到具体诗作的点评,几乎应有具有。然而,评论多最突出的,还是“诚斋体”中最有特色的“活法”。 “活法”这一术语在中国古代诗论中的应用,首推黄庭坚的衣钵弟子吕本中。他在《夏均父集序》中十分明确地指出:“学诗当学活法。所谓活法者,规矩备具而能出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而亦不背于远见矩也。是道也,盖有定法需无定法,无定法而有定法。知是者,则可以语话法矣。”杨万里在诗的创作中,可谓深谙“活法”之道,因而他能够创造出自成一格的“诚斋体”。对这一点,历代评家都发表了许多高论。南宋人张镃大概是最早对“诚斋体”的“活法”作点评的诗人。他在《诚斋以《南海》《朝天》两集诗见惠,因书卷未》一诗中称万里:“笔端有口古来稀,妙司奚烦用力追。”在《携杨秘监诗一编登舟因成二绝》其二中,他

更是明确地指出了诚斋诗活法诗:“造化精神无尽期,跳腾踔厉即时追。目前言句知多少,罕有先生活法诗。”而且称其诗“得活法于诚斋”(见张镃《南湖集》卷首)。周必大在《次韵杨廷秀待制寄题朱氏涣然书院》诗中也说:“诚斋万事悟活法,诲人有功如利涉。”葛天民《寄杨庆斋》云:“参禅学诗无两法,死蛇解弄活泼。气正心空眼自高,吹毛不动全生杀。生机语熟却不排,近代独有杨诚斋。”刘克庄曾评:“后来诚斋出,真得所谓活法,所谓流转圆美如弹丸者,恨紫微公不及见耳。”(《江西诗派小序??总序》)元人刘祁在《归潜志》卷八中记叙了李屏山一段趣闻:“李屏山教后学为文,欲自成一家,每日当别转一路,勿随人脚跟…晚甚爱杨万里诗,曰:‘活泼剌底,人难及也。’”方回在论及《南湖集》时称张镃“端能活法参诚 ”(《读张功父南湖集》诗)。对于“诚斋体”的“活法”所表现出来的独特之处,历代评家也进行了各种探索。像张镃的:“造化精神无尽期,跳腾踔厉即时追。”喻良能的:“诗翁街袖出清诗,醉墨淋漓惊乍写。”(《次韵杨廷秀浣花图歌》)项安世的:“醉语梦书辞总巧,生擒活捉力都任。”(《题刘都监所藏杨秘坚诗卷》)罗大经评诚斋效杜诗之体,认为“亦自痛快可喜”;黄升评杨万里《醉归》诗与王摩洁、王荆公六言绝句相近,其风格“雄健富丽”(《玉林诗话》);元人刘祁在《归潜志》卷八中记云:“李屏山……晚甚爱杨万里诗,曰:‘活泼剌底,人难及也。’”清代贺裳认为:“诚斋生平论最多,读其集则涉粗豪一路。”(《载酒园诗话》卷五)蒋鸿翮则说:“杨诚斋诗,粗真生硬,俚辞谚语,冲口而来,才思颇佳,而习气太甚。”(《寒塘诗话》)陈訏在《宋十五家诗选》中说:“杨诚斋矫矫拔俗,魄力又足以胜之,雄来排 ,有笼挫万象之概,攀韩颉苏宜也。”上述引文,无论称赞,还是批评,但对诚斋体的雄健粗豪的风格特征,大家却基本上是认同的。对于诚斋体的幽默风趣和曲折变化的特征,历代诗评家也给予了很多的评述。罗大经和魏庆之曾记录了有关杨万里的两则趣事,很能说明杨万里诙谐幽默的个性。罗大经在《鹤林玉露》卷六中记载:“尤梁奚廷之,博洽工文,与杨诚斋为金石交。淳熙中,诚斋为秘书监,廷之为太常卿,又同为青宫寮采,

无日不相从。二公皆善谑,廷之曰:‘秘监锦心绣肠,亦为人所食乎?’诚斋笑吟曰:‘有肠可食何须恨,犹胜无肠可食人。’盖蝤哞无肠也。一坐大笑。厥后闲居,书问往来,延之则曰羔儿无恙,诚斋则曰彭越安在。诚斋寄诗曰:‘文戈却日玉无价,宝气蟠胸金欲流。’亦以蝤蛑戏之也。延之先卒,诚斋祭文云:齐歌楚些,万象为挫。环伟诡谲,我倡公和。放浪谐谑,尚友方朔。巧发捷出,公嘲我酢。魏庆之在《诗人玉屑》卷十九曾载吕炎所言:“晦庵先生与诚斋吟咏甚多,然颇好戏谑。刘经之丞庐陵,过诚斋,语及晦庵足疾,诚斋因赠约之诗云:‘忠显闻孙定不虚,西枢犹子固应殊。鸾亭梧上遗风在,鹜进松间得句无。剩有老农歌赞府,未多存墨关清都。晦庵若诚斋叟,上下千峰不用扶。’晦翁后视诗笔云: ‘我疾犹在足,诚斋疾在口耳!’”杨万里诙谐的个性,必估在其诗歌创作中有有体现,因此,无和不在的诙谐幽默,便成了“诚斋体”中令人注目的亮点。张镃称这“笔端有口古来稀,妙悟奚烦用力追。”周必大也说:“今时士子见成斋大篇世章,七步而成,一字不改,皆扫千军、倒三峡、穿天心、透月窟之语,至于状物恣度,写人情意,则铺叙纤悉,曲尽其妙,遂谓天生辩才,得大自在,是固然矣。抑未知公由志学至从心,上规赓载之歌,刻意风雅颂之什,下逮《左氏》、《庄》、《骚》、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以及本朝,凡名人杰作,无不推求其词源,择用其句法。五十年之间,岁锻月炼,朝思夕维,然后大悟大彻,笔端有口,句中有眼,夫岂一日之功哉!”(《跋杨廷秀石人峰长篇》)清人吕留良等在《宋诗钞》中的一段评语,可谓道出了“诚斋体”幽默风趣的真谛:“后村谓放翁学力也似杜甫,诚斋开分也似李白,盖落尽皮毛,自出机杼,古人之所谓似李者,入今之俗目,则皆俚喭也。初行黄春坊选本,又得 李高氏所录,为订正手抄之,见者无不大笑。呜呼,不笑,不足以为诚斋之诗。”对于“诚斋体”幽默风趣,历代诗评家多有论述,且小及到新、奇、活、快向个层面,如姜夔称:“年花月无闲曰。处处山川怕见君。”(《送朝天续集归诚斋时在金陵》)刘克庄叹云:“今人不能道语,被诚斋道尽。”(《后村诗话》卷二)罗大经在《鹤林玉露》卷十四记经此岩语:“诚斋胸襟透脱

矣。”方回说:“诚斋时出奇峭,放翁善为悲壮,然无一语不天成……”(《跋遂初尤先生尚书诗》)他如赵翼关于诚斋“争新”的评论等等,都对“诚斋体”幽默风趣作了不同角度的分析和诠释。对于“诚斋体”的由折变化这一特征,历代诗评家也有涉及,而最有代表性的论述当属清人陈衍。他在《石遗室诗话》卷十六中有这么一段话:“宋诗人工于七言绝句而能不袭用唐人旧调者,以放翁、诚斋、后村为最,大抵浅意深一层说,直意曲一层说,正意反一层、侧一层说。”在《陈石遗先生谈艺录》中,其门人记有这样一段话:“夫汉魏六朝诗岂不佳?但依样葫卢,终落空套。作诗当求真是自己语。中晚唐以逮宋人,力去空套。宋诗中如杨诚斋,非仅笔透纸背也,言时折其衣襟,既向里折,又反而向表折,因指示曰:他人诗,只一折,不过一曲折而已;诚斋则至少两曲折。他人一折向左,再折又向左;诚斋则一折向左,再折向左,三折总而向右矣。生看《诚斋集》。当于此等处求之。”这两段话十分精炼而又形象地道出了“诚斋体”曲折变化风格特征的奥妙,实际上也道出了杨万里对“活法”的大彻大悟和灵活把握。对于杨万里“活法”诗所形成的其它特色,像语言、修辞、格律等方面的特色,历代诗评家也有论及,且多与具体诗作相结合,限于篇幅,这里就不作叙述。 6、结 论 以上我们就南宋至清,历代诗评家对杨万里诗的研究和评论状况,作了一个线型的简单的概述。从历代诗评家的评论来看,虽然各人观点不尽相同,有的甚至是截然不同,对于这些见仁见智的论述,我们姑且不去作正确与错误的判断,我们只是想从这些论述中获得这样一个信息:杨万里的诗不仅在他所处的时代产生过轰动效应,而且,对后世诗坛也产生过重要影响,数百年来,杨万里的诗歌创作,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之一,由此也可证明,杨万里以其独特的诗风和丰硕的成果,在中国古代诗歌发展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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