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馆藏楚竹书《孔子诗论》中的诗教观形成的文化空间

鞍山师范　院学报　２０１０－０６．１２（３）：７３—７６　上博馆藏楚竹书《孔子诗论》中的诗教观形成的文化空间　梁大伟　（鞍山师范学院中文系，辽宁鞍山Ｉ１４００７）　摘要：上博馆藏楚竹书《诗论》的出现，是诗教发展道路上的一个关键环节，对于我们重新梳理儒．Ｖ－－￣ｄ诗　教传承和演变的脉络。意义重大。其中诗教观的形成，有着其特定的文化空间，是诗教观念萌生之初一直　到《诗论》形成时期的整个社会意识形态、文化语境、诗歌功能演化和转变的共同产物。　关键词：《诗论》；文化空间；诗教传统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篇号：１００８－２４４１（２０１０）０３－００７３－０４　上博馆藏楚竹书《诗论》的诗教体系对诗教　传统有了很大的创新，体现了很大的承接性，代表　了诗教自萌生之日发展至此的成就和特色，既是　一公的制礼作乐之最大深义，其实即是个人道德之　确立，而同时又即是天下观念之确立也。”Ｌ２Ｊ　《礼记・明堂位》载：“武王崩，成王幼，周公　践天下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　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Ｌ３　Ｊ制礼作乐、颁度量的　目的就是使观念统一，“天下大服”，那么这一文　化建设怎样得以实施呢？无疑要通过两种途径，　是制度规范，一是道德规范。通过实行细微的　一个总结，也是一个开始，为诗教发展道路上的一　个关键环节，它的出现对于我们重新梳理儒家的　诗教传承和演变的脉络，意义重大。　一、周公“制礼作乐”及西周意识形态的变化　西周自公元前１　１世纪左右取代殷商建立新　政权之后，中国的历史、政治、文化以及民族精神　等发生了巨大变化，整个中华民族的发展都进入　了一个崭新的时代，而其中对这一历史发展做出　巨大贡献的一个重要的、不可忽视的人物就是周　宗法制和世卿世禄制、“经礼三百、曲礼三千”繁　琐的礼仪制度，把人们的行为规范到一个等级严　公。周初统治者汲取了殷商灭亡的教训，为加强　和巩固新生的政权，实行了一系列的政治建设和　与此相配套的文化建设。“太上以德抚民，其次　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成，故封建亲　戚以藩屏周。……周之有懿德也，犹日‘莫如兄　弟’，故封建之。其怀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捍　密、观念统一的圈子里，不越轨而行，使人们的行　为形式化、规范化，所以生活在这一圈子里的贵族　们必须深人懂得这些制度规范，否则将寸步难行。　除了需要制度的强性规范之外，还需要道德教育　的渗透，以“三德”、“三行”教育子民，要“亲父　母”、“尊贤良”、“事师长”，在子民对这些道德信　念的不知不觉的认同中，使这些制度规范得到很　好的贯彻和实行，从而使新生的政权获得统治者　御侮者莫如亲者，故以亲屏周。”［１］政治上的分封　建设使天下一体化，必然还需要一定的文化建设　来确立统一的思想观念，在以周公为首的周初统　治者的努力和倡导下，西周的文化文明得到革命　性的改造，确立了礼乐文化，而这与一项重大的举　所看重的合法性，也使统治者达到让天下一体化　的西周王朝绵延不衰的目的。　《礼记・表记》载：“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　先鬼而后礼。”殷商的敬天事神到了西周已经变　成了敬天保民，对人自身的关注越来越多。由于　天意要通过民意来体现，所以要敬天，顺命天意，　措密切相关，这就是周公的“制礼作乐”。正如钱　穆所说：“封建的要义，在文教之一统。……故周　收稿日期：２０ｏ９—１０—１５　’　因而对人的要求也必然越来越高，人的行为方式、　作者简介：梁大伟（１９８１一），女，辽宁大连人，鞍山师范学院中文系教师。　７４　鞍山师范学院学报　第１２卷　道德修养等都要合乎某种规范，达到某种高度。　所以说制礼作乐这一文化措施也是顺应历史发展　的产物，是必然所为，也取得明显的效果。崇礼尊　德，几乎成为当时贵族生活的全部内容，甚至成为　贵族地位等级的象征，“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　……”【５Ｊ人类初民的巫术活动主要是通过各种巫　术来判断神明的旨意从而决定自己的行为，巫处　于一个中间位置，沟通的是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在　夫”（《礼记・曲礼上》），就是个明证。《礼记・　曲礼上》还说：“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日，礼　者不可不学也。……富贵而好礼，则不骄不淫；贫　当时被认为肩负着一项至高无上的使命，所以巫　采用的巫术和巫语要看起来很独特、很具有神秘　力量，给人一种能通达神明的可信。因此初民的　这种巫术活动神性色彩浓厚，使得巫术形式本身　和语言都具有神圣性和严肃性。甲骨卜辞中记述　贱而好礼，则志不慑。”人可以因“礼”而获得别人　的尊重，获得自身价值的认同感，于是人们对“礼”　的理解也不再仅限于一种规范、一种政治工具上的　认识，而是将其作为意识形成的一个重要部分，一　种内在的融人，深深地植人到自己的言行中。　《礼记・礼器》中载：“先王之立礼，有本有　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　无文不行。”这就是说人要讲求礼，就要讲求“忠　信”、“义理”，要遵循美好的德行，形成完美人格，　这就是西周所倡导的“明德”的思想。这种“明　德”思想除了指向现实问题，要求修身养性、树立　美德典范之外，其精神还指向上天。崇尚“明　德”，使人具有高尚的德行，这是沟通天意和民意　的桥梁，是天命的具体化，是顺应天意的表现。天　意要通过明德之君、明德之行来体现，这便具有了　敬天、敬命的内涵。同时崇尚“明德”，对这一人　性的关注，说明了人对自身认识的提高。所以这　些思想“实际上是象征宗教中的人文精神的觉　醒。”Ｌ３　Ｊ这些思想延续到楚竹书《诗论》时代就表　现为对“德”、“命”、“礼”等的继承和对“民性”的　关注。关于“德”、“命”、“礼”的例子这里不赘　述。《诗论》中三次谈到“民性固然”（第十六简、　第二十简、第二十四简），且言“情爱”，言“情”，言　“礼”，皆由“性”所生发。“大凡人之情感皆生于　‘性’，而‘礼’则根源于‘性’与　隋感’。《诗论》　凡言‘民性固然’，都是从人性根本论及礼之所以　为必然出发的。”【４　Ｊ　二、西周时期“诗言志”的诗乐思想及诗歌功　能的转换　“中国古代历史，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都　是巫祝的专职，这时无论有没有文字，历史作为诗　歌保存在巫祝的心中、口中。‘巫’本来是‘以舞　降神者’（见《说文》），也就是代神立言，在他们的　历史中遂使神话与历史不分，表现形式是史诗与　乐舞的结合，这是《诗经》中的《颂》的起源。　的就是这种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其卦辞、爻辞的语　式都比较规整而凝练，已经与《诗》的句式非常接　近。人们还要通过追述、颂扬先祖的功德来求得　先祖的庇护和赐福，在这种种的为求得“神人以　和”的仪式和语境中，诗同乐舞一起作为仪式的　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孕育而生了，但是这种“诗”还　只是歌诗，不是文本形式的《诗》，其内容主要是　《颂》诗和《大雅》中的部分作品。　Ｊ　虽然说诗最初诞生于一个“神人以和”、充满　神性色彩的语境中，且并没有被赋予审美的诗性　意义，而是被作为具有某种功能的祭祀仪式的一　部分来认识的，但是诗的社会实用功能已孕育其　中，只不过被为诗、乐、舞共同体承担的巫术、宗教　功能所掩盖而已。所以诗必然要经历一个从诗乐　不分、以声为主到诗乐各自为用、取义不取声的漫　长过程，当周人的意识形态由宗教转向人事，诗歌　的文化功能由面向宗教鬼神转为面向现实人事时，　就为诗的独立发展提供了契机，待诗乐分家之后，　诗就要名正　Ｊ顷地独立承担起某种社会实用功能。　正如廖群所说：“一手牵着原始的意象，一手牵着人　文的话题，脚已经迈进了文明的门槛。”　Ｊ　西周时凡国有大事必举行仪式，国家和臣民　每做一件事情都是上帝的旨意，举行出于对天意　的谨敬的祭祀活动就具有了统一人心、稳定社会　秩序的作用。当祭祀活动所具有的这种功能被统　治者以“礼”的形式、以“制礼作乐”这种措施推广　到社会生活的各种活动中时，祭祀又被赋予了另　外一种涵义，不仅成为一种庄严肃穆的祭祀之礼，　还成为人们日常生活行为规范的仪式表现。而作　为神圣仪式的组成部分的诗也被推广到行之有礼　的生活氛围中。当这种歌诗形式用文本形式固定　下来时，《诗》的神圣和权威性就更为凸显，事实　上，“先秦儒家将伦理教化功能视为诗的首要功　能也并不是仅仅出于儒家救世的政治目的，也可　以说是对诗的固有功能的理解与阐扬，而《毛诗　序》：‘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之谓也　第３期　梁大伟：上博馆藏楚竹书《孔子诗论》中的诗教观形成的文化空间　７５　就不显得那样不着边际了。诗作为被周王室书写　的话语形式，他本来就是与国家政教密切相关的，　本来就是用来‘动天地，感鬼神’的。”Ｅ　８］当文本　形式的《诗》进入国家的政治体系成为一种强制　的社会意识形态时，《诗》就变成了一种强有力的　规范，其伦理教化的现实功利性也随之进入国家　政教系统，从而使《诗》的教化功能的影响力提高　了，范围也扩大了。　《礼记・经解》：“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德配　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　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仪之序；燕处，则听　《雅》、《颂》之音；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　鸾和之音。”显然这时“道仁圣礼仪之序”、　“《雅》、《颂》之音”已成为贵族生活的重要内容，　诸多繁琐的礼仪活动都离不开诗乐，行之有礼、温　文尔雅的君子形象也成为贵族阶层的强烈追求。　《诗》的伦理教化功能已遍及社会生活的每一方　面。再加上教育制度的强化和推广，诗的教化作　用就更为普及了。《国语・楚语上》载：“教之春　秋，而为之耸善抑恶焉，以戒劝其心；教之世，而为　之昭明德而废幽昏焉，以休惧其动；教之诗，而为　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　教之乐，以疏其秽而镇其浮……”这样发达的诗　乐教育的直接结果是使人们熟稔诗歌，诵之如流，　而这又为春秋时期的“赋诗”、“引诗”的用诗趋向　奠定了基础。　三、春秋战国时期文化语境的变化及“赋　诗”、“引诗”的用诗趋向　历史发展到春秋时期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国　事纷杂，各诸侯国之间交往频繁，聘问、出使等这　样的外交活动络绎不绝，这时外交言辞就显得尤　为重要。《诗》以其原有的庄严性、神圣性和诗歌　本身独有的含蓄、委婉性，再加上变风、变雅怨刺　讽谏之功用，被卿士士大夫不仅作为劝谏、应对时　的论说依据，还作为行事外交辞令的一个重要手　段。《诗》在当时甚至完全被作为政治外交的一　种工具，成为一种实用性的委婉的言说方式。在　《左传》和《国语》中记载了许多春秋时期外交和　政治场合卿士士大夫以赋诗这种形式来表达自己　想法的例子，借助于《诗》，人们引经据典、谈古论　今，或歌颂、赞美，或讽刺、警告，几乎每言一事都　要赋诗以“明志”。这种频繁的赋诗现象，再加上　人们对诗的熟悉程度，在贵族的政治外交圈子里　使《诗》逐渐形成一套心照不宣的固定的意义系　统，《诗》的说服力已经达到很高的程度，《诗》的　影响和地位就更为强大了。虽然这对于诗学系统　的发展来说，《诗》被世俗化了，但是对诗教系统　来说，这却是诗教思想的进一步推广和深化。　战国时期是“争于气力”的时代，贵族阶层消　失，而士人阶层逐渐崛起。赋诗的现象也随之不　复存在，诗的贵族化意义已经走向衰亡。而那些　博古通今、满腹经纶的战国策士们却运用了引诗　的方式，为增强说服力和效果随机引用诗句，“断　章取义”，来达到自己的游说目的，实现自己的价　值。引诗的现象在这时极为普遍，这使得《诗》的　功能又发生了变化，《诗》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内　涵，而直接变成了策士们口中的一种纯粹的语言　艺术，大大抹杀了《诗》原有的文化蕴含。“春秋　时期的贵族们引诗的‘断章取义’是以‘误读’的　方式来赋予那些本来没有价值的诗以价值；战国　的策士们的‘断章取义’则是改变诗的原有之意　而使之符合自己言说的需要。”【９　Ｊ　四、儒家先贤对用诗传统的延伸和深化　私学的兴起，以及私学影响下各种思想流派　的产生和争鸣，使得战国时期出现了中国古代第　一次的文化大繁荣，形成了“百家争鸣”的学术局　面。各学派间互相交流、渗透，对立又融合，不仅　证明了文化与政治相脱离，还证明了西周所流传　下来的文明制度已经支离破碎，社会文化已走向　多元化。诸子百家中唯独儒家高举西周文明的大　旗，直接继承和发扬了西周文化。“周鉴于二代，　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论语・八侑》）孔子的话　很明确地指出了儒家的价值取向。这时《诗》成　为儒家学说的专有。《诗》从象征神圣和权威的　位置上被拉了下来，直接到了儒家士人的手里，　《诗》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所具有的普泛意义便大　大缩小了。但是，儒家试图通过诗乐教化来治内　救心、拯救乱世的初衷，却使诗乐教化思想在儒家　士人手中更专更精了。　儒家的创始人孔子在捍卫传统文化、保存西　周礼乐文明时，提出了许多新思想，对诗歌功能的　认识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孔子认为要救世就要　先拯救人心，拯救人心就要靠道德教育，而道德教　育的实施要靠人心的道德自觉性，所以他提出以　“仁”为核心的道德范畴，使孔子要恢复的周礼成　为人们内在的情感需求。西周的礼乐文化是社会　制度，是官方意识形态，具有外在的强制规范性，　当只有这种外在的规范性真正进入人们的道德意　７６　鞍山师范学院学报　第１２卷　识中，成为一种自觉行为时，周礼才具有了真正的　现实意义，所以孔子要推行以“仁”救世的思想，　培养“仁”的道德品质，对个人修身提出了更高的　要求。《诗》由于自西周以来所起到的教化作用，　被孔子作为推行“仁”、“礼”教育的重要手段之　《论语・述而》：“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以《诗》、《书》、　一来读，从中发掘微言大义，以用于治国安邦，久盛　不衰，不能不说与《诗论》的诗教观有关，其说　《诗》的方法以及体现出的诗教思想影响了两千　多年。其次，《诗论》把礼乐文化依然作为重要的　思想内容，《诗》所蕴含的礼义之教在竹书中得到　了充分的重视，这正是对儒家礼乐教化的直接继　承，体现了儒家思想和文化的中心位置和意识形　态基点。说《诗》方法上的创新，使《诗》不再是政　。《礼》、《乐》教。”通过教《诗》，培养仁义礼智、孝　悌忠信的理想人格，提高人们的道德境界。对　治外交场合传达意志的媒介和手段，完全摆脱了　《诗》的解释孔子总是以“修身”的道德目的为出　“断章取义”的模式。对《诗》旨本身的关注，以　发点，每解一首诗都能从诗中挖掘出诗的伦理道　《诗》本身为解《诗》的出发点，直接补正和疏通了　德内涵，把《诗》作为一种现实手段来看待，这是　从“断章取义”到汉代四家诗的诗学的发展过程。　对诗歌功能认识的一大突破，为后世儒家士人阐　就《诗论》的说《诗》整体来看，具有了一定的逻辑　释《诗经》确立了一个重要的原则和方法。　性、系统性，为后世诗教体系的形成提供了范式。　除此之外，孔子对诗教传承的另一巨大贡献　在于对诗乐教化功能的全面总结，即“兴、观、群、　参考文献：　怨”说的提出。《诗》所具有的这几大方面的作　［１］春秋左传集解・僖公二十四年［Ｍ］．上海：上海人民　用，可以说是孔子对《诗》自诞生之日起经不同历　出版社．１９７７．　史时期的衍化而表现出的不同功用的一个全面概　［２］钱穆．周公与中国文化．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一）　括和总结，也是《诗》以声为用向以义为用的过　［Ｍ］．台湾：台湾东大出版公司，１９７６．　渡，肇启了诗教意念的开端。同时，还以“思无　［３］徐复观．中国人性论史——先秦篇［Ｍ］．上海：上海　邪”、归于正的观点对《诗》的思想倾向作了定格，　三联出版社。２００１．　为后世儒家士子的释诗确立了一个基本方向，即　［４］刘信芳．孔子诗论述学［Ｍ］．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　道德价值与审美价值相统一。　２００３．　上古时期的诗乐教化传统为竹书《诗论》提　［５］杨向奎．宗周社会与礼乐文明［Ｍ］．北京：人民出版　社，１９９７．　供了深厚的文化背景和基础。首先就是承接西周　［６］郭绍虞．中国历代文论选・第一卷［Ｍ］．上海：上海　到春秋儒家的文化传统，继续以《诗》为言说和尊　古籍出版社。１９７９．　崇的对象，深入发掘《诗》的诗乐教化功能，达到　［７］廖群．诗经与中国文化［Ｍ］．香港：香港东方书社，　教化人性的目的。孔子的诗教说被认为是诗歌　１９９７．　“政教工具论”的源头。但是在《诗论》中，表现出　［８］李春青．诗与意识形态［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非常重情、重礼，使我们能够重新认识诗教观，重　２００５．　新认识“诗言志”的内涵。后儒把《诗》当作经典　［９］刘宝楠．论语正义［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５４．　Ｔｈｅ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Ｓｐａｃｅ　ｏｆ　Ｃｏｎｆｕｃｉｕｓ　Ｐｏｅｍ　Ｔｈｅｏｒｙ’Ｓ　Ｃｏ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Ｃｈｕ－ｓｔａｔｅ　Ｂａｍｂｏｏ—ｓｌｉｐ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ｏｎ　ｔｈ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Ｐｏｅｔｒｙ　ｉｎ　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Ｍｕｓｅｕｍ　ＵＡＮＧ　Ｄａ—ｗｅｉ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　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Ａｎｓｈａｎ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ｗｅｒｓ￣ｙ，Ａｎｓｈａｎ　Ｌｉａｏｎｉｎｇ　Ｉ１４００７。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ａｐｐｅａｒａｎｃｅ　ｏｆ　Ｃｏｎｆｕｃｉｕｓ　Ｐｏｅｍ　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ｔｈｅ　Ｃｈｕ・－ｓｔａｔｅ　ｂａｍｂｏｏ・－ｓｌｉｐ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ｏｎ　ｈｔｅ　ｂｏｏｋ　ｏｆ　ｐｏｅｔ－　ｒｙ　ｉｎ　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Ｍｕｓｅｕｍ　ｉｓ　ａ　ｃｒｕｃｉａｌ　ｌｉｎｋ　ｉｎ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ｐｒｏｃｅｓｓ　ｏｎ　Ｃｏｎｆｕｃｉｕｓ　Ｐｏｅｍ　ｈＴｅｏｒｙ．Ｉｔ　ｉｓ　ｓｉｇｎｉｉｆｃａｎｔ　ｆｏｒ　ｕｓ　ｔＯ　ｒｅｇａｒｄ　ｔｈｅ　ｉｎｈｅｒｉａｔ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ｅｖｏｌｖｉｎｇ　ｃｏｎｔｅｘｔ　ｏｆ　Ｃｏｎｆｕｃｉａｎ　ｉｄｅｏｌｏｇｙ．Ｔｈｅｒｅ　ｉｓ　ｔｈｅ　ｓｐｅｃｉｆｉｃ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ｓｐａｃｅ　ｆｏｒ　ｔ｝Ｉｅ　ｃｏ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ｏｎｆｕｃｉｕｓ　ｐｏｅｍ　ｔｈｅｏｒｙ．Ｉｔ　ｉｓ　ｔｈｅ　ｃｏｍｍｏｎ　ｐｒｏｄｕｃｔ　ｏｆ　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ｄｉｖｅｒｓｉｉｆｃ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ｉｄｅｏｌｏｇｙ，ｃｕｌｔｕｒｌａ　ｃｏｎｔｅｘｔ，ｐｏｅｔｉｃ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　ｉｎ　ｔｈｅ　ｃｏｕｒｓｅ　ｏｆ　ｈｔｅ　Ｃｏｎｆｕｃｉｕｓ　Ｐｏｅｍ　Ｔｈｅｏｒｙ’ｓ　ｆｏｒｍａ－　ｔｉｏｎ．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ｏｎｆｕｃｉｕｓ　ｐｏｅｍ　ｔｈｅｏｒｙ；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ｓｐａｃｅ；Ｉｎｈｅｒｉｔａｎｃｅ　ｖｅｉｎ　（责任编辑：刘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