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全球性治理共同体问题研究

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全球性治理共同体问题研究

邵发军

(河南理工大学副教授ꎬ法学博士)

[摘要]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的开启把人类本质性的全球性治理能力吁求清晰地勾勒出来了ꎮ人类基于全球性问题的对象化与危机性的反思所策划的全球性善治前景ꎬ在全球性复合性公共治域结构情形下ꎬ并在民族国家制度与体制分立下的治理结构的二元对峙之张力中要求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出场ꎬ而基于国际权力结构重组、全球性制度责任错位、全球性治理主体缺位、全球性治理政策失灵与全球性治理理念的诸神纷争等症候而规划的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基本路径ꎬ就成为治理性共同体与我们得以谋面的基本主张而共同指向人类命运共同体所要求的人的类本质绽放这一向度ꎮ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ꎻ全球治理性共同体ꎻ复合性公共治域[中图分类号]Ｄ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７４６２(２０１９)０３－０００５－０６

ＤＯＩ:１０􀆰１３９７７/ｊ􀆰ｃｎｋｉ􀆰ｌｎｘｋ􀆰２０１９􀆰０３􀆰００１

自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基本理念提出以来ꎬ我国基于这一新时代重大历史性命题形成了全球治理的一些基本思想:全球治理已经进入了历史性的转折点ꎬ全球治理制度与机制的革新已经成为世界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ꎬ中国作为世界性大国要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推动全球治理体系的变革ꎬ中国与其他国家一道应该引领全球治理朝向公正合理的方向前进ꎬ通过“一带一路”和亚投行积极参与全球治理ꎮ可以说ꎬ中国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对全球性治理问题发出了“中国声音”ꎬ贡献了“中国智慧”ꎬ形成了“中国方案”ꎬ基本上形成了较为系统的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新理论ꎮ

一、全球治理的困境与反思

世界从２００８年全球性金融危机所导致的金融震荡及其所引致的全球性经济发展乏力ꎬ重新审视全球性治理问题业已成为整个国际社会的基本共识ꎮ虽然全球性治理取得了一定的成就ꎬ各个领域的治理制度和治理体制已经显现出重构的趋势ꎬ但是ꎬ目前运行的全球性治理制度与机制未能及时和有效性地应对全球性问题ꎬ使得全球治理呈现出深度的失灵ꎬ全球治理呈现出种种困境:国际权力结构重组彰显全球治理的主体缺位ꎬ以主权国家为中心的治理体系导致全球治理制度性责任错位ꎬ全球性运转机制的杂多性凸显全球治理政策弱化及失灵ꎬ全球治理性问题的扩大化突

　　本文系河南理工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研究和阐释党的十九大精神专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世界认同研究»(编号:ＳＪＤＺＸＹＢ－０１)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ꎮ

«岭南学刊»２０１９年第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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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

显固有的全球治理的捉襟见肘ꎬ全球治理理念的诸神纷争使得全球治理六神无主ꎮ

(一)国际权力结构重组彰显全球治理的主体缺位

目前的全球治理体系是在西方发达国家主导下形成的ꎬ这种体系主要体现为国际安全治理体系和世界经济治理结构两大板块ꎬ它们分别以联合国和布雷顿森林体系为核心而发挥作用ꎬ呈现出三个方面的特质:其一是“中心—边缘”式的层级递推及递减结构ꎻ其二是主权国家之间的协作模式及权力弥散作用ꎻ其三是围绕主权安全与经济安全的传统问题而旋转的双维度运作机制ꎮ

冷战结束以后直到现今的２０多年间ꎬ整个国际权力的结构发生了两个方面的变化ꎮ其一是引起全球经济与权力重心偏移的东方新兴国家的集体性隆起ꎮ自２００１—２０１０年的十年间ꎬ新崛起国家的平均经济增长率大于６％ꎬ而“金砖国家”的整体平均增长率大于８％ꎬ整体大于世界经济平均增长率４􀆰１％的发展水平ꎮ[１]８－１３在经济实力凸显的同时ꎬ这些新崛起的国家要求更多地参与全球治理ꎮ其二是随着世界经济的日益全球化和多元化的扩展ꎬ世界性的国际权力呈现出从国家行为体向非国家行为体弥散的流转性特质ꎮ

当今世界性的国际权力体系所展现出的“非中心化”与“弥散化”两大特质ꎬ势必引致当今全球性治理机构的合理性与效度性危机ꎮ而基于非国家行为体权力的不断提升ꎬ在如何面对非传统性治理问题上ꎬ原有的以主权国家为治理主体的治理方式ꎬ基本上无法积极应对非传统性的世界性挑战ꎮ基于此ꎬ全面提升并加强非国家行为体在世界性治理领域的地位与作用ꎬ势必成为提高当今世界治理有效性的重大课题ꎮ

(二)以主权国家为中心的治理体系导致全球治理制度性责任错位

行为体的民族国家ꎬ是全球体系中践履国际行为体所要求的法律主体和政治主体ꎮ“到目前为止ꎬ民族国家仍然是唯一得到国际承认的政治组织结构”[２]１２２ꎮ国家利益至上是国家间交往的主导性原则ꎬ而全球化的全面与深度发展凸显了民族国家的共生性关系ꎬ彰显了应对全球性问题的共同体意识ꎬ而这一共生性关系与共同体意识折射出了基于主权国家基础之上的当今全球治理体系的窘境:即局部价值观与共同价值观、主权国家利益与全球普遍利益之间的矛盾性关系ꎬ进而引发了全球治理制度性责任的错位甚或断层ꎮ

全球气候变化所导致的对人类生态共同体的反思性问题成为人类认识自身与自然界关系的基本切入点ꎬ而气候问题的全域性同基于狭隘地缘共同体的治理方案的悖论关系的持存及其紧张ꎬ使得目前对世界性气候问题的治理制度无法实现全球人类共同利益的目标ꎬ进而使得全球气候治理在各国局部利益激烈博弈中呈现出无主体性与无责任性的窘境ꎻ早期由美国主导的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自由化规则的构建ꎬ到今天对世界不发达国家实行超级贸易保护主义改制的这种前扬后抑的ＷＴＯ发展过程ꎬ体现了当下全球性经济与贸易治理规则的制度性责任错位ꎬ它进而带来了全球性治理的内在制度危机与困境ꎮ

(三)全球性运转机制的杂多性凸显全球治理政策弱化及失灵

«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建构了一个基于主权国家基础之上的国际体系ꎬ作为国际关系中的基本

高效的治理体系需要公正合理的基本制度及良好的运作机制的支撑ꎬ被公认为世界上基于宏大体系与规则而进行协控的集合体的全球治理ꎬ更离不开制度与运转机制的有力配合ꎬ可以说ꎬ在一个尚无世界政府的一体化世界来构建基于善治目标的治理体系ꎬ急切需要一个良好的国际制度和运转有力的机制的建立ꎮ

在目前全球治理不断被强化的情形下ꎬ当今国际社会的一个基本共识乃是不断完善以国际制度及附属于其下的运转机制这一载体来作为全球治理的基本平台ꎬ在此形势下ꎬ基于全球治理的需要催生了大量国际性制度及其运转机制ꎮ这些制度及其机制的“集聚体”势必引致机制的复杂性ꎬ进而使国际运转机制显露出“片状化”持存和“无中心化”架构的基本特质ꎮ基于这一特质而使得制度与制度之间的协调和契合无法高效展开ꎬ进而使得运转机制呈现出一种零散的杂多性ꎬ􀅰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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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会招致全球治理政策的弱化甚或失灵ꎮ

为了解决亚洲金融危机和国际金融危机而建立的东亚地区国际制度及其运转机制ꎬ目前呈现出“片状化”和“无中心化”的特征ꎬ再加上多样性制度之间缺少极为有效的调控ꎬ使得制度的竞争性突显ꎬ从而压抑了制度的统一性ꎬ使得地域合作与身份认同的进展迟迟未能有效向前推进ꎬ导致了东亚经济共同体培育效果不佳状况ꎮ作为解决世界性气候问题而成立的世界性“大多边”和地域性的“小多边”气候制度及其运转机制ꎬ如同解决金融危机一样使得全球气候治理政策的弱化及其失灵不断被加强ꎬ所以目前呈现出超２００个国际环境协议正遭遇“无政府主义的低效率”[３]现象ꎮ

(四)全球治理性问题的扩大化突显原有全球治理的捉襟见肘

当今世界ꎬ快速推进的全球化、网络化、信息化与多元化正重新建构一个世界经济、政治、社会和文化共在性的未来时空ꎻ伴随着全球性权力格局的重新布局ꎬ全球各种有形与无形力量之间的角逐日益加强ꎻ世界格局的跳荡性发展及世界性矛盾的加大与其所引致的世界性危机ꎬ都会导致世界性问题场域的不断扩展ꎬ这样就会使得全球性治理问题一定会突破原有的边界与模式ꎬ从而对全球治理提出更高和更全面的要求ꎮ

作为“双刃剑”的互联网所打造的人间经济发展奇迹ꎬ势必产生人类公共利益的不断被侵蚀及其国家主权与安全遭到危害等问题ꎬ对于此问题的解决势必要求基于利益冲突的各国政府进行深度治理ꎬ基于此ꎬ积极构建网络空间国际秩序及其行为规范、打造无缝焊接的网络虚拟命运共同体已经迫在眉睫ꎮ然而ꎬ时至今日ꎬ在世界性的网络制度、网络安全合作、安全技术平台等全球网络治理的基本问题上各国都没有达成共识ꎬ全球性网络共同体及其全球性的治理结构仍是一片等待开发的处女地ꎮ

人类太空科技的迅速发展和太空活动的日益增多ꎬ太空博弈所导致的太空安全问题日益凸显ꎬ太空治理进入了全球性视阈ꎮ在太空经济活动多元化和大国角逐太空资源白热化的情形下ꎬ单靠单边主义思维方式所制定的太空制度已无法应对当下治理太空活动的需求ꎬ所以全球性太空治理尚需制定新的制度来处理新型的棘手太空问题ꎮ另外ꎬ极地空间资源与海洋权益问题扩大化、世界公共卫生与食品安全等问题的日益凸显ꎬ彰显了全球治理制度的有效供给不足ꎮ

(五)全球治理理念的诸神纷争使得全球治理六神无主

由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的国际游戏规则目前正遭受着严重的挑战:其一是自下而上涌来的社会各个层面的多样性价值规范从世界边缘进入世界中心地带ꎻ其二是新兴经济体中的国家所输出新的价值规范及其理念ꎬ打破了原有规则的平衡状态ꎮ在这种情形下ꎬ基于自身发展实际和利益需求的多元化理念的诸神纷争日益突出ꎬ这将会导致全球治理规范出现缺失ꎮ

在全球经济发展的治理过程中ꎬ长期存在着重自由轻发展的悖论性理念及其实践ꎬ导致了南北贫富差距问题与国际公共产品有效供给不足问题的持续加重ꎻ在全球安全领域ꎬ基于国家利益的国家主权原则与基于“人类安全”的人权原则的冲突及其所引发的国家安全与人道主义灾难问题ꎬ正在冲击着当今全球治理理念的有效性ꎻ在全球贸易领域迅速发展的背景下ꎬ要求发展的市场自由主义与逆全球化的保护主义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ꎬ导致了全球贸易机制的重新建构和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危机ꎬ上述问题及其交织所产生的问题使得当前的全球治理理念显得六神无主ꎮ

二、人类命运与全球性治理共同体本质性关联的阐释

今天人类生活在一个高度关联的全球一体化时代ꎬ人类面临的影响其生存与发展的全球性问题数量之多、规模之大、程度之深前所未有ꎮ人类目前面对的全球性问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安全问题(战争主义与恐怖主义及其各种变式)、发展问题(南北差距加剧、金融危机、自由主义与保守主义的对峙)、生态问题(全球性气候问题、极端的自然灾害、生态系统失调等)、«岭南学刊»２０１９年第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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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空间问题(网络攻击、网络犯罪等)、太空发展问题、人类伦理问题(生命技术的伦理问题、智能生命问题)ꎮ可以说面对这六大全球性问题及其所引发的事关人类命运的重大共同性事件ꎬ人类的命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ꎬ同时也没有哪一个民族国家能够单独解决人类面临的整体性问题ꎬ更没有哪个民族国家可以回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ꎮ

“建设一个远离恐惧、普遍安全的世界”、“建设一个远离贫困、共同繁荣的世界”、“建设一

个远离封闭、开放包容的世界”、“建设一个山清水秀、清洁美丽的世界”[４]ꎬ*提出的四点建议ꎬ道出了各国人民的共同心声ꎬ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指明了方向和路径ꎮ

在人类命运被全球性一体化向前积极推进的过程中ꎬ人类如何面对全球性的问题而进行有效的深度治理ꎬ智者见智仁者见仁ꎬ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大国的中国ꎬ积极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蓝图ꎬ为全球性治理注入了新的正向动能ꎬ这一倡议投射出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未来前景ꎬ引起全世界人民的积极关注和高度热议ꎮ

全球性治理共同体是国际性公共事务的一种治理机制ꎬ其主旨是全球性多元治理主体之间基于民主性治理和公共性规范而构建的一个具有共同未来目标定位、共同价值指向与共同利益需求的有机体ꎬ一般而言ꎬ全球性治理共同体是一个由政府(政治性)、市场(经济性)、社会组织(民间性)以及公民个体(个体性)等共同组成的具有复合性公共治域并承担国际性公共责任的有机体ꎮ

在面对全球性问题的持续性生发引致人类命运危机空前加大的情形下ꎬ全球性治理共同体必须依靠全球性多元主体来构建一种围绕复合性公共治域而旋转的全球性治理制度与机制ꎮ基于人类的共生性特质ꎬ全球性问题与全球性关系共同书写了人的类本质ꎮ而人类的命运在全球性的公共对象、国际性的公共责任与共生性的公共关系中被不断地加以重构ꎬ全球性治理共同体把复合性公共治域的“归责叙事”由“指向国家”到“指向我们”ꎮ全球性治理共同体借助网络虚拟共同体积极进行全球性治理的多层次动员ꎬ主动性地构建认同氛围、消解分歧阻隔与缝合复合性公共治域受损的价值链ꎬ把人类的类意识、类能力、类思维、类关系、类行为积聚起来而达至人类的共同利益诉求ꎬ通过建构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实践来洞穿民族国家林立的局部制度与体制的硬性固化边界ꎬ从而把全球性治理共同体与人类的命运勾连起来ꎮ

全球性多元主体间性的勃兴与民族国家利益分立的基本张力ꎬ重构了全球性治理主体的多元化图景ꎬ但与此同时ꎬ由于不同层次的治理主体在功能上所定向的特定治域ꎬ导致了目前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碎片化场景ꎮ这一特定指向的功能性治域根本不可能覆盖所有的治理领域ꎬ而全球性的问题(如全球性气候问题、国际安全问题、恐怖主义问题、金融危机问题、太空空间开发问题等等)属于一种复合性公共治域ꎬ它是一个整体而非局域性的存在者ꎬ无法进行切割分立ꎮ目前全球性复合公共治域并没有引起人们的积极关注和科学有效的治理ꎬ而中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恰为全球性复合性公共治域被人类所关注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契机ꎮ

当今全球性治理呈现出民族国家并立的治理与全球性复合性公共治域的跨国界间治理二元对峙的紧张性结构ꎬ导致了全球性复合公共治域的连续颓废与全球治理失效的问题ꎮ鉴于上述治理结构的紧张ꎬ亟需重构一种新的适应全球性善治的治理结构来解决全球性复合公共治域所存在的治理困境ꎮ

针对全球性治理结构的紧张与错位现象ꎬ在人类命运共同体需在对人类本质进行重新审视的基础上积极构建全球性治理共同体ꎬ这种治理共同体是一种与全球性复合性公共治域对应的超越民族国家、局域性市场与民间社会边界的一种融合性组织与总体性组织ꎮ在民族国家分立的情形下ꎬ全球复合性公共治域的建构事关人类未来的共同命运ꎬ它是一个不可逆转的世界历史过程ꎮ从人类共同命运的视阈来看ꎬ构建全球性治理共同体一定不是全球多元主体的简单并列的机械组合ꎬ其实质是要求在保持民族国家独立主权地位基础之上的一种结构与功能上的主动性嵌入ꎬ重􀅰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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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彼此合作的价值规范与认同、建立利益交涉与结构协作的共进机制ꎬ进一步达至全球多元治理主体在利益上的共享、责任上的共担、结构上的互补、行为上的协调与资源上优化的目的ꎮ“全球治理无疑要打破国内与国际的界限ꎬ消除国家行为体与非国家行为的等级ꎬ从人类整体的高度审视和处理当代事务ꎬ因此ꎬ相对凸显了人们不甚习惯的统一性、共同性、整体性ꎮ”[５]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构建路径问题

勃兴于２０世纪９０年代的善治理论ꎬ所对应的问题域是市场作为配置资源的基础原则所导致的市场失灵及其主权国家政府控权所引发的政府失效ꎬ主张国家、市场与社会之间的多元与复合治理ꎮ就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构建路径而言ꎬ本质上是全球性复合性公共治域的有效治理何以得到落实的问题ꎮ全球性治理共同体作为多元与复合治理主体间性的一种全球性公共事务治理机制ꎬ需关注多元与复合性主体如何在共同体内生成、他们在什么样的共同体规范下进行治理ꎬ这一治理共同体所形成的基本场域是如何开启的ꎮ基于此ꎬ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构建路径围绕着以下几个方面来展开ꎮ

(一)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理念构建:对人类共生的公共性理念的认同

人类社会的共生性所要求的公共性理念是一种终极性的道德关切ꎬ展现了全球性的公平与正义ꎻ全球性治理共同体所要求的公共性是以全球性的普遍利益和长远利益为出发点并以人类公共利益的实现为基本价值取向的ꎮ

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的世界公民把世界作为相互联系的有机体整体来看待ꎬ这种世界公民意识是一种强烈的命运共同体意识ꎬ他们不再局限于“民族—国家”的特殊属性ꎬ是以人类的共生性特质而形成的一种新型的“世界公民共同体”意识ꎬ它是一种把世界公民责任与道义嵌入于全球化与一体化情景中的全球性伦理ꎮ

对人类共生性的公共性理念的认同ꎬ要求积极从世界公民精神的视角来观察整个人类的发展问题ꎮ这种对公共性信仰与坚守的世界公民精神倡导人们不单单要追求自身和团体的局部利益ꎬ更应该关心人类共同的和未来的人类利益ꎮ在当今国家政府主导下的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构建中ꎬ国家、社会与市场都需以促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公共利益最大化的实现为其终极性目标ꎬ始终坚守公共性这一基本原则不动摇ꎮ

(二)全球性治理共同体联合主体的构建:基于共同价值与合作治理共赢的共识

命运共同体视阈下的全球性治理应该作为国家、市场、社会与公民共同的集体活动ꎬ所以ꎬ由政府性主体、市场性主体、民间社会性主体与个体性主体共同构架的多元复合型主体的培育就成为全球性治理共同体建构最重要的环节ꎮ

第一ꎬ积极提升联合国的全球治理能力ꎬ突显它在全球性治理共同体中的基础性作用ꎬ同时完善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国家共同体之间的协同机制ꎮ积极推进全球性治理国际体系的现代化与科学化ꎬ把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共同价值逐步渗透到不同文明共同体的全球治理过程中ꎬ充分发挥各国政府主体的“元治理”功能ꎮ在加强联合国全球性治理能力的情形下进行顶层设计ꎬ大力消解因各国不同制度与体制间的不协调而引发的突出问题ꎬ积聚共同价值目标的凝聚能力ꎬ提升世界性资源的整合能力ꎬ落实落细世界各国政府的责任ꎬ进而使得多元复合型主体成为全球性治理的参与者、组织者、服务者与推动者ꎮ

第二ꎬ积极培育全球性市场社会组织与民间社会组织的全域性治理参与意识ꎬ打造社会共同体之间的共同价值ꎮ全球化视阈下的社会组织在全球性政治生活中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ꎬ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构建必然需求社会共同体的不断发展壮大ꎮ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之中ꎬ社会共同体显现出的是参与治理的主体从传统的国家行为共同体扩展到非国家行为共同体ꎬ它体现了全球主义的共同价值特点ꎬ它是对原有的仅仅依靠国家来治理世界的一种完善和发展ꎮ«岭南学刊»２０１９年第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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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ꎬ利益上相互协调达至共赢多赢ꎬ积极探索共同发展共担责任共同治理的利益共同体ꎮ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的全球性治理共同体就是协调全球经济、政治、文化与社会的利益ꎬ为未来的人类命运提供一个良好的存在氛围和发展空间ꎮ当前ꎬ世界仍处于不同利益需求多元化的矛盾交织期ꎬ全球各民族国家之间ꎬ国家与社会组织之间、社会组织自身之间都存在利益的冲突ꎮ全球性治理共同体是一个集责任、价值、目标、利益为一体的命运共同体ꎬ只有处理好多元共生的利益关系与利益相互交织的冲突问题ꎬ才能构建起基于共生性关系的国际公共性事务的全球合作治理ꎮ

(三)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场域建构:治理的全球性公共领域

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建构与运转需要一个共同体主体畅抒治理意见和参与协商国际性公共事务的共同治域ꎬ共同治域的构建是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全球性治理共同体发展的重要平台ꎮ

阿伦特意义上的公共领域作为对话、活动与参与的政治空间性共同体与哈贝马斯意义上公共领域作为协商共事的自由活动空间性共同体ꎬ共同阐释了福克斯与米勒关于公共性理论的基本价值取向:即作为共同体的公共领域是展演社会话语体系及话语权的公共性能量场域ꎬ多样性意向的理念在这一平台彼此进行协作性交流与沟通ꎬ符合共同体意愿的政策在平等的对话间达成ꎬ全球性公共性能量场域就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得以构建的话语平台ꎮ

在当下ꎬ大力构建事关人类命运的网络命运共同体ꎬ积极营造全球性治理共同体的网络虚拟空间是构建公共性能量场域的基本路径ꎮ鉴于各个民族国家在全球性的经济与政治生活中积极关注世界性的公共事务与公共利益ꎬ表达出了基于本国利益之上的公共意志与公共欲求ꎬ所以世界性的公民必须以虚拟性的网络空间作为平台ꎬ来使自己的话语能动地嵌入到现代性的全球性政治生活之中ꎬ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每一个共同体分子都应关心世界性公共事务ꎬ关注事关人类命运的全球性契约、全球性政府、全球性自愿联盟与全球性治理价值共识等问题ꎬ积极影响并参与世界公共政策的达成ꎬ并通过这一场域来实现维护人类命运共同体利益的目标ꎬ为全球性治理共同体时代的到来作出应有的贡献ꎮ●

参考文献:版社ꎬ２０１１.２００２.

[１]林跃勤ꎬ周文.新兴经济体蓝皮书:金砖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报告(２０１１)[Ｒ].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２][英]安东尼􀅰Ｄ􀅰史密斯.全球化时代的民族和民族主义[Ｍ].龚维斌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ꎬ[３][英]戴维􀅰赫尔德ꎬ凯文􀅰扬.有效全球治理的原则[Ｊ].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ꎬ２０１２ꎬ(６).[５]蔡拓.全球治理的反思与展望[Ｊ].天津社会科学ꎬ２０１５ꎬ(１).

[４]*.携手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Ｎ].人民日

报ꎬ２０１７－１２－０２.

(责任编辑:武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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