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看日历,我才在恍然中发现,已是六月底了,还有半个月,我将离开这间小小的拥挤的宿舍。大一我是第一个踏进7#楼223室的,那时候,觉得这间宿舍光线昏暗,狭小压抑,真的不习惯极了。可是,四年之后,还是这间堆满了行李和各色杂物难以有落脚之地的小屋子,却让我如此眷恋,如此不舍。一枝松枝探到窗前,于是,便有了无数四季美景。冬天是雪压松枝,冰凌悬垂;平日里时不时有小鸟落于窗前,姿态轻盈,歌声婉转,每每让我驻足观看,不忍打扰更不忍离去。夜晚月光翩翩撒落,皎洁如玉,如流水般默默伴着屋内四个女孩子的零点夜话。大家看了这番描述,不知7#223是个怎样浪漫的好去处,殊不知,它和一般清华宿舍无二,之所以在我心中如此温馨和美,只是因为,我爱223、我爱7#223,它是我在清华最喜欢的宿舍,是让我最有归属感的地方。我爱南北主干道,远远超过那荷塘月色荒岛美景,因为它有着鲜明的季节变化,伴我走过每一个普普通通却有如此有滋有味的日子。我曾经最喜欢3407上自习,因为一点小小的心情和一点小小的秘密;从大三开始迷上了旧馆,只为那透过绿绿的爬墙虎飘落进来的一束阳光,那浓浓的带着尘封的书卷气和清晨七点钟既辛苦又野蛮的占座。我们几个姐姐妹妹曾经最喜欢一起跑到八食堂吃饭,就是觉得很好吃还边吃边分封那肥得流油言语不干净的食堂师傅是大小"特色菜"。最欣赏的一次讲座是大一上学期北大法律系贺卫方做的,引得我当顿足捶胸觉得如此遗憾没有进北大却来了这个风格和我如此不协调的清华,讲座的内容全然不记得只记得贺卫方声若洪钟风流倜傥,没想到前几日他又来清华却是头发半白皱纹可见,恍然间已是四年岁月催人老!我最喜欢大三下学期五六个人同上工物系的马哲课,百多人的课堂上积极发言踊跃提问上台演讲声色张扬言语出众就是要把那群木木讷讷的工科学生比下去。最喜欢杨永林老师的三局口头禅:"是不是呢?""that's the problem!""ifso,so what?"足以应付世上一切情景局面而绝不失大家从容风范正如杨公子所说:"we waited and waited,but nothing happened。"最忘不了在我们办主任的口译课上一群懒人为了少做翻译少动脑筋拼命与何洪华老师胡侃天南地北无所不包从语言学词汇学到国家大事国计民生到何老师那个有名的女儿何嘟嘟。最痛苦的时期就是大二有一周每天只吃一餐还不包括主食,每次饭后都如狼似虎般的盯着空盘子酸溜溜地说"真好吃呀!"然后舔舔嘴唇恶狠狠地毅然离开,可惜一周过后依然如故于是减肥成了我的世纪之梦和一贯目标只是梦和现实总是有距离的。四年里骑车带我最多最稳的人就是涛妹,可惜临近毕业他的车子先是车轧坏掉又在散伙饭那天不幸被窃,于是我就只好徒步走在清华园里怅惘不已。
自打大一入校我们宿舍人就说要在秋天银杏树一片金黄时出去照相,可惜都四年过去银杏树黄了绿绿了黄始终没有机会留下我们的倩影,总觉得以后还有机会明日复明日转眼间将要物是而人非。每年都想生日时去西门外的铁木真因为过生日的人可以免费自助,年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有去成于是这家普普通通的餐厅几乎成了我的一个心结。四年里过得最开心的阳历生日是大三那年好多同学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就是这时我收到了涛妹送的最最经典的生日礼物:装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巧克力盒子里面的两块fa香皂;最开心的阴历生日是大四这年,因为我和我的男朋友一起度过尽管当时我对他毫无感觉但四天后我们还是莫名其妙神经兮兮地走到了一起。最抱歉的事情就是大三暑假本要去新华社实习结果因为不喜欢那里的氛围没有去而给吴锦老师添麻烦,这也是我大学里一次挨老师批评;但似乎还是值得的因为接下来我美哉美哉的去连云港教书过了九天与世隔绝桃花源般的逍遥日子,和同行的兄弟姐妹们成了好朋友尽管被带队的老师误认为和观保关系不一般。最佩服自己的就是大二那个炎热的暑假呆在清华,每天泡在旧馆用一个月的时间读完了萨缪尔森纳本的经济学的英文本,一时间什么事情都喜欢用经济学的方法来分析尤其是博弈论的角度作切入,可惜现在脑袋里空空如只能崇拜当年的自己了,不过陪着刘艳考g我们两个共度的这段辛苦而单纯的时光恐怕是谁也忘不掉的。最欣慰的事情就是在经历了无数的思索徘徊迷惘之后,我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兴趣自己最初的道路到法学院学习法律了,其结果就是让我松松散散颓颓废废得过了一年什么正经事情都没有做。
大一刚入校很想家很不适应环境很不喜欢清华的时候,有一次,我走在南北主干道上,想到:"必定有一天,我将怀念我呆在清华的日子,甚至包括这些不开心的时刻。"这一天毕竟到来了,现今,我是如此的怀念和珍视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如此的执著于彼此之间这份多年经营而来的感情,如此的愿意收藏这一路上点点滴滴的欢笑与悲伤,同时却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再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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