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诗人苏轼曾说过——“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既逆旅二字都如此洒脱,那么,苦旅呢?余秋雨先生带我走进了《文化苦旅》,我记得那是一个令人躁动的夏日,我在堆满书籍的房间中品《文化苦旅》。
我们对这个世界知道得还是实在太少。无数的未知包围着我们,才使人生保留迸发的乐趣。我不敢对我们过于庞大的文化有什么祝祈,却希望自己笔下的文字能有一种苦涩后的回味,焦灼的会心,冥思后的放松,苍老的年轻。也许这就是先生的本心罢。
他这“旅”并非同陶渊明般“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的山水田园之旅,而是一种“人文探寻”之旅。寻古人曾站过的地方,用先辈的眼光去思考同一事物,对历史多情,无形中就会加重人生的负载,感叹帝王多情,亡国沧桑。由历史沧桑感引发出人生沧桑感。让唐朝的烟尘、宋朝的风洗去了最后一点少年英气。不过,真正走得远,看得多了,也会有不知所措。文化和人生的种种定位毕竟还有很多可以选择的余地。也许,正是这种弹性的容忍幅度,最终决定着一种文化、一种人生的心理年龄和更新可能。
余秋雨曾说:“我无法不老,但我还有可能年轻。”我十分赞同,因为一个人的皮表可能会老去,但岁月无法阻止一颗心年轻。
他以理性的思考和诗性的语言写著了《道士塔》,以对民族文化深沉的热爱倾诉一腔热血,唤醒人们对文化掠夺的思考。
先生之风,使我不禁想起中国近代时的战事连连,且先不讨论割地赔款,也不叹民不聊生,只一把火,烧尽了整个圆明园。呵,八国联军烧得只是圆明园吗?不,他们烧得是明清两代的文化瑰宝,是千年的文化积淀,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自尊。每每在照片上,在书本上,在电视上看到圆明园的断壁残垣,好想走上前去拥抱她,拥抱这流泪的圆明园,拥抱这泣血的中华文明。忽想起现代曾有人提议重建圆明园,也许此人本是好意,我却不以为意。纵你有能工巧匠恢复千年前的亭台楼阁,纵你有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装点,纵你有文人骚客为此题词作赋,但,回不去了,文化的红线一旦断裂便很难再系上。倒不如留下这满目疮痍,叫后世千千万万的子孙以此为戒——你若不发愤图强,就连老祖宗留下的灿烂文化也无法保护。也难怪余秋雨先生发出这样的质疑:“偌大的中国,竟存不下几卷经文!”
在生命的几十年里,总有一些自己所悲伤的吧?朋友,知己,却如那熟悉的陌生人,莞尔一笑便闪过了,生命是独自走来又独自走去的。正如他所说,“一个又一个,一代又一代,飘然而来,溘然而逝。”
有一位哲人说过,我们一生会与十万余人相遇,与数万人打招呼,与数以千计的人成为朋友,与数百个人成为知音,与几个人亲近,可到了最后,只有你一个人。
我希望,告别不会痛苦,因为弱势的我不能承受如此的悲伤,我更希望,没有告别。他是教授,我是学生。有如此共鸣是我的荣幸。我想灵魂不一定归于冷清与沉潜,希望他们归于内心的平静吧……
“希望也只是希望罢了,何况这实在是一种奢望。”
西方一位哲人说过:“只有饱经沧桑的老人才会领悟真正的人生哲理。”余秋雨对于文化的经典评论便是他沧桑后博发而出的哲思。苏东坡三十七岁便自称“老头”,他颇有苏东坡“老夫聊发少年狂”的那种放达。放达于山水世界,放达于文化天堂。他曾说他常伫立,于观察自然与人交际境界中去思考前人的情感,在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文明史中,余秋雨先生将犀利的笔触直接伸向历史,伸向人文,他勇于批判历史,针砭时弊;他敢于发表见解,针针见血,这真是《文化苦旅》不同于其他散文之处,这正是《文化苦旅》长久不泯的精神所在。对于灵魂与精神的刻画,犹记得莫高窟里那位无知道士的愚蠢行径,犹记得长江入海口那个特殊群落一上海人的精明骄傲与能说会道。正是对于不被大众看到的内涵的深度挖掘,正是对于社会形态的方方面面的反映与体现,成就了这部书的魅力与价值。
这是余秋雨先生在本书的自序中说的最后一句话。作为游历国内“文化山水”之人,他的希望即是笔下的的文字“有一种苦涩后的回味,焦灼后的会心,冥思后的放松,苍老后的年轻”。
而我的确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这人文山水所留给他的苦涩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