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岁暮风的下一句:翳翳经日雪。诗词名称:《癸卯岁十二月中作与从弟敬远》。本名:陶渊明。别称:陶潜。字号:字元亮号“五柳先生”。所处时代:魏晋。民族族群:汉族。出生地:浔阳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出生时间:公元352(壬子年)或365年(乙丑年)。去世时间:公元427年(丁卯年)。主要作品:《命子其三》《赠羊长史》《停云其一》《乞食》《杂诗其三》等。主要成就:田园诗派创始人、文学史第一个大量写饮酒诗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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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迹衡门下,邈与世相绝。
顾盼莫谁知,荆扉昼常闭。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
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劲气侵襟袖,箪瓢谢屡设。
萧索空宇中,了无一可悦!
历览千载书,时时见遗烈。
高操非所攀,谬得固穷节。
平津苟不由,栖迟讵为拙!
寄意一言外,兹契谁能别?
二、陶渊明其他诗词
《桃花源记》、《饮酒其五》、《归园田居其一》、《五柳先生传》、《饮酒其一》。三、注解
寝迹:埋没行踪,指隐居。
衡门:横木为门,指简陋的居室。
邈:远。
世:指世俗,官场。
绝:断绝往来。
顾盼:犹言看顾、眷顾。
莫:没有人。
荆扉:用荆条编成的柴门。
翳翳:阴暗的样子。
经日雪:下了一整天的雪。
倾耳:侧耳细听的样子。
无希声:没有一点声音。少。
皓已洁:已皓洁。副词“已”插入两个形容词之间,是一种修辞方式。白,明。
劲气:猛烈的寒气。
箪瓢:即箪食瓢饮。竹编的盛饭容器。剖开葫芦做成的舀水器。指孔子学生颜回。辞绝。经常。陈设。萧条,冷落。空荡荡的房屋。形容一无所有。
了无:一点也没有。
可悦:可以使人高兴的事情。
遗烈:指古代正直、刚毅、有高尚节操的贤士。
谬:误,谦辞。
固穷节:固守穷困的气节。
平津:平坦的大道,喻仕途。本义为渡口,这里指道路。如果。
由:沿看,遵循。
栖迟:游息,指隐居。
讵:岂。
一言外:一言之外。指上面四句话。意思是除四句话外还有很多的未尽之意。契合,指志同道合。
别:识别。
四、译文
寝迹衡门下,邈与世相绝。
隐居茅舍掩行迹,远与尘世相隔绝。
顾盼莫谁知,荆扉昼常闭。
无人知晓来眷顾,白天柴门常关闭。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
年终寒风正凄冷,天空阴暗整日雪。
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侧耳倾听无声响,放眼户外已皎洁。
劲气侵襟袖,箪瓢谢屡设。
劲峭寒气侵襟袖,粗茶淡饭常空设。
萧索空宇中,了无一可悦!
房中空荡显凄凉,竟无一事可欢悦。
历览千载书,时时见遗烈。
千年古书皆阅览,时时读见古义烈。
高操非所攀,谬得固穷节。
高尚德操不敢攀,只想守穷为气节。
平津苟不由,栖迟讵为拙!
坦途大道若不走,隐居躬耕岂算拙?
寄意一言外,兹契谁能别?
我寄深意在言外,志趣相合谁识别!
五、赏析
题中的癸卯岁,是公元403年(晋安帝元兴二年),陶渊明三十九岁。先二年,公元401年(安帝隆安五年),渊明似曾出仕于江陵,旋丁母忧归家。这首诗即丁忧家居时之作。敬远是渊明的同祖弟,其母与渊明的母亲又为姐妹;先渊明卒,渊明有文祭他。文中可见两人饥寒相共、志趣相投的密切感情。渊明这首诗借赠敬远以自抒情怀。作诗当月,桓玄篡晋称楚,把晋安帝迁禁在渊明的故乡寻阳。这是一场政治上的大变局,诗是在这种背景下写的。渊明不是对于世事无所动心的人,但处在当时东晋统治阶级自相争夺严重的险恶环境中,他只能强作忘情,自求解脱。解脱之道,是守儒家的固穷之节,融道家的居高观世之情,但又不取儒家的迂腐,道家的泯没是非。 “寝迹”四句,写自己隐居家中,销声匿迹,与世隔绝,四顾没有知己,只好白天把“荆扉”(柴门)长闭。“寝迹衡门(指陋室)”,并不是渊明本怀消极,是被黑暗世局迫成的。“邈与世绝”,实际是“绝”不了的;“邈”更难说,安帝就被禁近在咫尺的寻阳。复杂的情怀,坚苦的节操,“莫谁知”倒是真的,就诗篇来说,只把敬远除外。这四句转折颇多,故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评为:“一意一转,曲折尽致”。起四句叙事,接下去四句写景。景有“凄凄”之风,“翳翳”之雪。“凄凄”来自“岁暮”,“翳翳”由于“经日”,轻淡中字字贴实。四句中由风引起雪,写雪是重点,故风只一句,雪有三句。“倾耳”二句,千古传诵,罗大经《鹤林玉露》说:“只十字,而雪之轻白虚洁尽在是矣。”查慎行《初白庵诗评》说:“真觉《雪赋》一篇,徒为辞费。”《采菽堂古诗选》说:“写风雪得神。”其妙处在轻淡之至,不但全无雕刻之迹,并且也无雕刻之意,落笔自然而兴象精微,声色俱到而痕迹全消,不见“工”之“工”,较后人一意铺张和雕刻,能以少许胜多许。“劲气”四句,紧承风雪叙事:写寒气侵衣,饮食不足,屋宇空洞萧条,没有什么可娱悦的。一“劲”字备见凛冽之状;“谢屡设”三字,以婉曲诙谐之笔写穷困,尤饶达观情趣;“了无”撇扫之词,束上启下。“历览”八句,议论作结:屋内外一片严寒(暗包政治气候),事无“可悦”,唯一的排遣和安慰,只有借读“千载书”,学习古代高人志士的“遗烈”;“遗烈”两字,偶露激情。“高操”两句,又出以诙谐,掩抑激情。有人说这是讽刺当时受桓玄下诏褒扬的假“高士”皇甫希之之流,实际上还包含作者不愿为司马氏与桓氏的争夺而去殉“臣节”的意思;假高、愚忠,俱不屑为。“固穷”自守,本无以此鸣高之意,故自嘲此节为“谬得”。诙谐中表现了坚贞与超脱的结合,正是前面说的对于儒道精神很好的取舍与结合:是非不昧,节行不辱,而又不出于迂拘。仕进的“平津”(坦途)既不愿再走,那么困守“衡门”,就不自嫌其“拙”了;不说“高”,又说“拙”,正是高一等,超一等。“寄意”二句,才写到赠诗敬远的事,说“寄意”于“言外”,只有敬远能辨别此心“契合”之道,归结诗题,又露感慨。黄文焕《陶诗析义》说这八句,转折变化,如“层波迭浪”,庶几近之;但更应该说这“层波迭浪”表面上竟能呈现为一片宁静的涟漪。 此诗前半叙事、写景,后半议论,俱以情渗透其中。尽管事写得很简洁,景写得传神入化,议论很多;但终以情为主,而情偏没有直接表露。把悲愤沉痛和坚强,变成闲淡乐观和诙谐,把层波迭浪变为定流清水,陶诗的意境,自然达到了极顶的深厚和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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